时间过得很快,离婚期仅有一个月不到。
随着婚期渐渐的临近,和颜愈发的心绪不宁。
这是和颜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就像是凭空多了一双握住自己心口的手,让自己有些透不气来。
薛少腾好像察觉出了什么,他忙的时候,叫她多和她的朋友多玩玩,聊聊天,不忙的时候,会带着她一起去市中心的书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静静地看书。
几天前,王小米来家里做客,看着和颜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想了想就明白了。王小米含笑着走过去,走到和颜的面前,手搭上和颜的肩膀,笑着说:“结婚不就是去领一张结婚证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王小米坐到和颜旁边的椅子上说,“你们都同居这么久了,你还这样,不是很矫情吗?”
和颜哪里不知道小米话中的意思,瞪了她一眼后,摇摇头,说:“不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不要乱想,我知道,许多人都会有婚前恐惧症,但是那是正常的,你只要每天按时起床,吃饭,以前怎么过,你就怎么过,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行了。”
和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她好像也没有过于在意结婚的事情,但是,心里就是闷闷的。难道和王小米说的一样,是婚前恐惧症吗?
在此之前,和爸爸和和妈妈来的时候,和妈妈也安慰和颜说:“不要担心,把一切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了。”
昨天晚上,薛少腾说,后天他要出差去一趟B市,和BOA公司谈论下一季度合作的事情。
于是,下午,和颜就请了半天的假,去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还去了趟超市给他买了些他出差需要用的东西。
虽然已经入春,和颜看了天气预报,在未来几天里,B市将会有大风和大雨。她给他买了一只黑色的口罩,还备了眼罩和耳塞,以好,他出门、睡觉时用得着。
B市的空气质量一向糟糕,春天又是沙尘暴多发季节,和颜没有遇到过沙尘暴,没有亲身感受过,但是她大学时有个大学同学,她的那位同学是甘肃的,据她的同学说,她们那儿经常发生沙尘暴,每当沙尘暴来临时,她们都待在家里,有时候,学校停课,等到沙尘暴过去了才上学,那位同学说,沙尘暴来临时的能见度只有几厘米,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和颜听了很惊讶,不过没有亲身经历过,心里也只是惊讶一下,并不太在意。
和颜买好东西后,就直接回家了。
和颜打开家门,一进门就看到薛少腾穿着运动服站在客厅里,手上戴着拳击手套,做着搏击的动作,和颜不太懂拳击,见薛少腾搏击的动作,觉得真的是帅呆了。
和颜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他背对着她,一下一下的练习着,他的身影很高大,正对着落地窗,完美的身线被光线笼着,越发的迷人。
落地窗打开一点,微风轻轻吹起一边的窗幔,窗幔是米白色的,被吹起的一角,随后,又慢慢的落下。
和颜不觉得这有多美,但是加上客厅里练着拳击的人,即使是不太美的东西,也觉得很美。
薛少腾含笑着转身,转身后,取下耳朵上带着的耳机,笑着说:“怎么了?站在那儿不动?”
和颜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站在这里的?”
和颜将买来的菜提到厨房里,随后回来,将买的其他东西放到客厅里的矮几上。
薛少腾摘下拳击手套,将手套放到一边,慵懒的坐到沙发上,伸手拉住和颜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说:“你一进门,我转了身,你没发现。”
和颜给了他一个“难怪”的表情,说:“我没看见,也许我那会儿正低着头换鞋呢?”
和颜知道,薛少腾做任何事情,都是按时按点的,就像刚才他练习拳击,也是练到规定时间,才会停下来。
他脑袋上积了一层薄汗,她从餐巾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将纸巾放在腿上对折了一下,转过身子,跪坐在沙发上,为他擦汗。
薛少腾闭着眼睛,脸上是浅浅的笑意,他开口说:“老婆的手好香哦。”
和颜正擦拭着他的耳侧,笑着说:“是餐巾纸的香味好吗?”
薛少腾闭着眼,将和颜的手拉到自己的鼻尖处,对着她的手嗅了嗅,随后,又将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唇边,亲亲的吻了一下。
他说:“是手香。”
和颜笑着缩回手,问他:“不是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少腾伸手搂住和颜,然后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上,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明天我要出差,几天见不到你,会想你的。”
——薛少腾第二天出差,和颜将他送到机场,临走前,薛少腾在她耳边吻了一下,四周是嘈杂的声音,怕她听不清楚,语速慢慢地说:“我会想你的,会早些回来,在家等着我。”
他的嘴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快速的躲开,而是慢慢的感觉着这份热源,带给她如午后阳光一般的温暖。
和颜握住他的手,轻轻踮起脚尖,薛少腾也轻微的俯身,和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我在家等你回来。”也许是顾忌着这几天她的心绪不宁,她说:“你不要为了我急忙着回来,按照时间表安排就行了,时间表怎么安排,你该干嘛干嘛,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要注意身体。”
“好,我听你的,亲爱的。”
他说完在她耳边又吻了一下,才舍不得般的转身走了。
和颜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他个头很高,远看如青松般青崎站立,近看,于她眼前,如山般稳重。
他,在她心里,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一个不可割舍的依靠。
她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薛少腾离开的第二天,日子好像一下子变长了许多,早上闹铃响了几下,她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慢吞吞的起床刷牙洗脸,家里少了一个人,真的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她到班上时,见小刘一个人坐在茶水间的角落里默默地喝着咖啡,头微微低着,像是在出神,她走过去,到自动咖啡机前,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走到小刘旁边坐下,问道:“一大早怎么就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低下头,细细打量小刘的脸,见小刘的眼睛处,呈现青黑色,问道:“你熬夜了?”
小刘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转过身,拉住和颜的手,说:“和颜,我好伤心啊。”
和颜看到她这样子,也就知道,她根本就没伤心。
她笑着说:“说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要死不活的?”
这时濮阳进来,濮阳是和颜的一个同事,平时很少说话,但是为人很好,和颜和他打了个招呼,对濮阳说:“里面煮了咖啡,应该够两人份的。”
濮阳说了声“谢谢”,走到她的旁边坐下,笑着说:“小刘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说出了全体市场部员工的心声。
小刘低垂着脑袋,说:“我昨晚几乎玩了一夜的英雄联盟,结果没一局赢的。”
濮阳听后,呵呵的笑了。
和颜欷歔,“就这个?”
她见咖啡煮好了,对濮阳说:“濮阳咖啡好了。”接着起身,去倒咖啡。
晚上的时候,和颜洗漱好后,刚躺倒在床上,手机就响了,和颜拿起手机,见上面是薛少腾三个字,立即就接起了。
和颜坐起身,说:“亲爱的,今天累不累?谈判的顺利吗?”
薛少腾“嗯”了一声,两个问题用一个字就回答好了,当真是惜墨如金啊。
和颜有些不高兴,说:“你打电话给我,还没问我好不好呢?”
薛少腾笑了一下,说:“你先说,我待会儿再说,现在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和颜气急了,他还是没有说些爱她之类的话,她刚才那句话就等于白说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和颜说:“我说完了,你不说,我就挂了啊。”
薛少腾慢吞吞的说:“你挂,你挂给我试试。”
和颜在电话这头,嘻嘻地笑着,这男人就需要她催着他,他才会做出下一步动作。
薛少腾说:“老婆,我想你,现在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装着你。”
和颜抿着唇笑,说:“你这话跟谁学的,你一向不会说这些动听的话的。”
薛少腾显然是不乐意了,说起话来硬邦邦的,他说:“我一定要跟谁学,才会说这些吗?”
和颜大笑,说:“好,亲爱的,我最爱听你说的话了,你消消气啊。”
薛少腾咬牙切齿,刚才那一副深沉模样,完全不见了,他说:“你皮痒痒了不是,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和颜嘻嘻哈哈笑了好一阵子,说:“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
两人玩闹了好一阵子,和颜问他:“你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应该三天后,我就能回去。”
和颜“哦”了一声。
……
两人挂电话时,和颜要他注意身体和安全,他停顿了好久才说了声“晚安,亲爱的”,接着等着她挂电话。
和颜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心里是无比的温暖,就像是考试得了高分那种无形的感觉,不需要别人夸奖,心中自娱自乐。
虽然小时候,她并不在意自己考试能考多高的分数,但是,每次考完拿到分数后,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和颜认为,这是自己付出汗水换来的,也是她应得的。
于是,她今晚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