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新生早上要早起做操,这对于大一新生来说,是件苦不堪言的事情,每天早上我们都要早起,在六点二十前跑到操场上做操。
于是乎,前一天晚上看天气预报和第二天早上起床看手机是我们大一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对于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来说,新生们早起做操也是件头疼的事情,他们头疼的不是我们早上做操的音乐会打搅到他们的美梦,而是自从我们来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早饭。
有一次,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听见两个学姐在抱怨我们。
一个学姐用一种吆呼的口吻,说:“学弟学妹们,你们还我食堂!”
另一个学姐脸上带着赞同的神情我匆匆的从她们身旁经过,脑中脑补了一下,如果学姐认出我是大一的,会不会拉着我的衣服,不让我去吃饭?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那两名学姐没有做出我脑子中想到的事情,我想,她们也不敢,我的个头明显比她们高多了,在身高上,我就是完胜的那一方。
在走进食堂的时候,我眼前依旧是汪洋一片的人海,我漫不经心的走进人海里打饭,这种感觉就像是俗话说的见缝插针。
今天是星期二,我早上没课,我约了同学一起到图书馆借书看,那名同学做过操后就去宿舍补眠了,他当时很大方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先去睡个觉啊,待会儿,我到图书馆时,打你电话。”
我压根没有听他说的话,因为经过几次三番的实践证明,他的这句话含金量为零,也就是说,他在之前说过很多这样的话,结果一件也没有实现。
以我一贯的毅力与勇气,在五分钟后,我终于打到了一碗豆浆,还有一份鸡蛋卷,在走向刷卡区的时候,我被一个女生撞了一下,她的粥几乎全泼在我的身上,我回过头看向那个女生,只见那名女生已经携着盘子跑了,矮矮的个头,比老鼠还窜的快。
没办法,我只能将我打的饭打包,随后又去买了一杯豆浆,带着早餐回宿舍换衣服。
我在宿舍里把早餐吃了,我就一个人到图书馆里看书,在走到图书馆门前的楼梯前时,我抬头朝上望,看见一个女生正站在我的左上方,远远地望上去,真的有距离上的美感,她的脸很白,犹如煮熟的、去了壳的鸡蛋,天空淡淡流光落入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眸明朗锃亮,仿佛是雨后莲花上的雨珠。
她有一排整齐的白牙,白牙露出来,若白瓷一样。
明眸皓齿,这是从我脑子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而且与她是那么的贴切。
以后的几天里,我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到图书馆去看书,我的同学说我是学霸,然而其中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单是远远地看着她,我心里就很满足。
一周后,展元告诉我她是他们班同学的时候,我高兴的几乎一夜未睡,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继续去图书馆等她。
展元和我同是校学习部的干事,也是她的同班同学,展元告诉我,她是校话剧社团的干事。
在大一上学期年终聚会的时候,我通过我的好朋友周明,知道了他们话剧社聚会的时间与地点,于是那一天,我打扮的很正式,还专门去美发店修剪了头发,接着和周明一起去了她们话剧社的聚会。
这是我事先预谋好的,然而真正的到了那儿,看到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她真的很漂亮,灯光下,脸蛋如细瓷般滑腻,她静静地坐在那儿,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坐的地方离我很近,只要我一抬眼就能看到她,但是她却没有看我一眼,这让我有些失落。
不过失落,对于我来说只是暂时的。
聚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女生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移开目光的时候,她抬起头朝我这边看来,之所以这么说,我不知道她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别人,但是当我和她的目光相撞时,我感觉到我全身热血沸腾起来,血管里的血液汩汩朝外流。
她的眼睛很亮,灯光落到其中,明明亮亮的,我最后还是开了口,对她表白了,表白时,我内心里紧张的不行,多次在心里重复着自己表白时该说的话。
令我意外的是,她竟然答应了我的表白。
这天晚上,我喝的有些多,我不是在借酒浇愁,而是因为高兴,我很高兴,我终于追到了和颜,这个我一直想追求的女生,但是我并没有喝醉,因为我知道我的酒量又多少,周明对我说:“和颜是我们话剧社里的社花,你可要好好对待她。”
他说的就像是要将和颜的终身托付给我,有谈婚论嫁的意味,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是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我要好好对待她,要把她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这一天我第一次尝试着和她握手,那种感觉就像是要飘到天上,她的手很细腻,手上没有多少肉,骨骼的质感很清晰。
我转过头问她:“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她脸上染上了许许羞红,低着头,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摇头道:“我不知道。”
见到她娇羞的样子,我心中的紧张荡然无存,这好像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在一起,有人陪伴着自己一同紧张,自己的紧张反而不见了。
我笑着说,“我叫刘翔泽,利刀刘,飞翔的翔,泽,是沼泽的泽。”
她微低着头好像在记我的名字。
我说:“你不用记我的名字,我们互换号码吧,还有QQ号。”我将我的手机拿出来,“那你现在把电话号码和QQ号码告诉我。”
她说了她的手机号和QQ号码,我将它们输到我的手机里,我仅是看一遍,我就记住了她的号码。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意识觉得,她的名字和QQ昵称很好听,有一次,我不知不觉间在一本本子上,写了整整一张她的名字和QQ号昵称。
她的名字是和颜, QQ号昵称是和颜悦色。
记得有一年的七夕情人节,我买了很多德芙巧克力和鲜花送给她,她非常感动,主动地上前抱我,她说:“翔泽,你不要买什么东西送给我,在我心里,看到你就是我的最好的礼物。”
我以前会觉得,那些偶像剧里的浪漫事情都是假的,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其实和她谈恋爱,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我们会去小吃街一起去吃过桥米线还有泡馍,有时候,我们会一同去逛超市,最多的是,我们一起坐在图书馆借阅室里,面对面静静地看书,看过书后,我们又会牵着手走在学校的小河边,富满闲情逸致的聊天。
我们一共谈了三年的恋爱,但是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其中的原因在我,是我做错了事,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那一天我站在学校的小桥边等她,四围是葱茏的树木,微风吹过,树木相互摩擦间,发出很微小的沙沙声,月光落下来,留下淡白色光亮,还有一排排连接在一起的影子,平添了几分凉意。
这时我心中已然一片死灰。
她高高兴兴的跑到我的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了我。
她一见到我就喜欢笑,她笑起来很美,犹如春花绽放。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和她说那两个字,但是一想到我做的错事,我真的是无脸再见她。
我说:“和颜,我们分手吧。”
和颜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满脸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她抬起头看着我,月光如水般流进了她的眸子里,“为什么?”
她的眼睛很亮,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刻意的转过头去,说:“我们不合适。”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是我做了错事。”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不能。”
和颜站在我面前,低下头,若是在沉思,接着她抬起头来,说:“如果我说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原谅你呢?”
和颜继续说,像是要挽住那即将丢失的爱情,她说:“不是有句古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翔泽,我不想和你分手。”
我心里很难受,就像心生生的被剖开成两半。
我低下头看着她,想用手去摸她的脸,手伸到一半,最终也没有朝上再抬起一厘米,我很痛苦,身体被我强行的禁锢住,不得动掸。我看着她,她依旧是那么的好,就像当初见面时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在我心中,她太完美了,而我不再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说:“是我不可以原谅我自己。”
我说完这一句话,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河面,河面在微风中泛着涟漪,月光下波光粼粼,而我像是那半亡的生物,没有灵魂,只有摇摇欲坠的肉体。
和颜哭着跑走了,看上去伤心到了极点,而我只能看着她这么伤心着,抬头望天,几分生死已在眼前,让生活归于无血无肉。
以往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摧毁,几近圆满的爱情,被我生生的拦腰折断,我像是刽子手,手中沾满了鲜血。
如果那一年没有开始,会不会不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