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离杜薇生日也没几天。当天,杜薇还略忙,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出公司。董云卓和罗士祁带着她去吃水煮鱼。餐前,杜薇给沈昕尧打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杜薇挂了电话后脸色就不太好。
“怎么了薇薇?”董云卓问她。
“沈昕尧说他有点事,让咱们先吃。”杜薇淡淡的回答。
董云卓却一皱眉,这沈昕尧什么情况,上回不是暗示的挺到位么,莫非现在是故弄玄虚,要给杜薇来个惊喜?想到这,董云卓释然了,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
“那就先吃吧,这家水煮鱼特棒,一直想带你来你都没给我机会~”董云卓给罗士祁一个玩味的眼神,罗士祁浅笑一下,点了餐。
等到上菜,杜薇又给沈昕尧打电话,沈昕尧却好像没接电话。杜薇神色就一直比较寡淡,平时最喜欢这些麻辣的食物,这时却也懒得动筷。
董云卓不无所动,和罗士祁两个有说有笑的吃。
“这家店厨师的刀工特别棒,一根刺都吃不到。”
“你少吃点,小心明天长痘。”
“不怕不怕,太好吃。”
杜薇仄仄的小口吃着,对董云卓和罗士祁的对话也不为所动。吃过一会儿,杜薇又开始给沈昕尧打电话,但是依然无人接听。
等董云卓吃饱了,杜薇根本没吃多少。罗士祁去结账,杜薇没什么精神,继续给沈昕尧打电话,但是这次却不是没接,而是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杜薇终于有了愠怒的表情,董云卓见势赶紧安慰她:“别生气,说不定是手机没电了呢~”心里也不免责怪沈昕尧,这是到底要准备什么惊喜,他再不出现,喜就快变丧了。
“看电影去吧。”杜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董云卓跟罗士祁对视一眼,罗士祁点点头:“我去买票,你们想看什么?”
“随意。”杜薇现在也看不进去,只是想找点事做。
他们吃饭的餐厅楼上就有影院,罗士祁想了想,买了个恐怖片的票。
进场的时候十一点多,沈昕尧电话依然打不通。杜薇彻底神不守舍。她真没把沈昕尧这行为当作大事儿,于是很坦然的看电影。这个恐怖片对董云卓来说口味太轻,看了半个多小时她就觉得无聊透了。可是平时最怕看恐怖片的杜薇竟然从开始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她颇为震惊,所以她转过头去想问杜薇还好吗。
于是她便看见了杜薇眼角那晶莹的泪珠。
多少年了,似乎只有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见过杜薇哭,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杜薇的处世哲学一直是玩世不恭,不可一世,任何困难在她眼里似乎都不值一提,但是此时对着一个无聊恐怖片的惊悚片段,竟然落了泪。
当然是因为沈昕尧。
董云卓看看表,12点一刻,杜薇的生日过去了。如果沈昕尧再怎么准备惊喜,也不应该过了午夜啊,董云卓狠的咬牙切齿。似乎感受到董云卓的怒气,杜薇侧头,轻轻说:“卓子,我想去找他。”
说走就走,董云卓拉上罗士祁,三个人就出了影院。午夜的街上行人稀少,杜薇开车,董云卓问:“去哪里找他?”
“去LISTEN。”
LISTEN从去年圣诞节的告别趴之后就歇业了。之后有模有样的装修,董云卓问过几次,杜薇说沈昕尧也没告诉她,再后来董云卓就忘了这个事儿。
LISTEN没有开在市区,以前到了午夜,就数LISTEN最热闹,现在LISTEN歇业,这片也寂静下来。
从正面看,LISTEN大门紧闭。路上行车萧索,董云卓几个人下了车,杜薇去拍LISTEN的大门,卷轴门哗哗巨响,在午夜空荡的大街上显得更加响亮。
“我们去后门吧。”杜薇低头,说了一句。
于是三个人拐到后巷。后巷狭窄,一般是店铺扔垃圾的地方,很少有人从后巷走,又没有灯,后巷就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在一股垃圾的臭味当中,董云卓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因为小时候调皮捣蛋和后来的强化训练,她经常受伤,对血腥味尤为熟悉。
董云卓心中涌起不安,拽着杜薇放慢脚步,罗士祁打开手机的背光灯走在前面,杜薇和董云卓走在后面。
“前面有个人。”罗士祁低声说。手机的灯照的不远,罗士祁看见前面不远躺着一个人,就开口提醒两个女生。
“去看看。”董云卓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加快脚步走过去。
“沈昕尧?沈昕尧!”走近了,董云卓还没看清躺在地上的是谁,杜薇已经冲了过去。就着罗士祁的灯光,董云卓看见沈昕尧双目紧闭,满脸是血。衣服残破,也步满血渍,看样子应该昏迷有时候了,下巴的血块已经干涸,不知道有没有受致命伤。
杜薇不敢碰他,平时淡定如她,也慌了神,颤抖的手不知道怎么办啊,只能一遍一遍哽咽的叫他,“昕尧,昕尧,昕尧……”
这就叫关心则乱。董云卓和罗士祁此时很冷静。董云卓掏出手机先叫救护车,然后蹲下和罗士祁一起给沈昕尧检查伤势。这一看也着实吓了一跳,沈昕尧的后脑一道至少5cm的口子,血在他之前躺着的地方留了一个红色的坑。手指的关键处也破了,可能经历了一场恶斗。肋骨暂时看来是断了两根,手腕脱臼,腿骨也有骨折的迹象。
到底是谁这么狠。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杜薇跌跌撞撞的跟着沈昕尧上了救护车,罗士祁和董云卓开车跟在后面。送进了急救室,杜薇就被拦在了外面。她呆呆的立在门口,身上还站着沈昕尧的血,脸上冰凉一片,眼神却很空洞。董云卓心疼的够呛,走过去想拉她坐下,杜薇只是摇摇头,继续失魂落魄的立着。
过了一会儿,急诊室还没动静,走廊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面容精致却很是苍白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董云卓还没仔细看,那个中年女人走过来,抬手就给了杜薇一巴掌!
这一巴掌一定用了十足的力气,打的杜薇脸一歪,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却没还手,甚至一个正眼都没给这个盛气凌人的愤怒女人。
但是董云卓不行啊,在她面前打杜薇,跟打她没两样,所以她上去一手挡在杜薇前面,一手推了那女人一把,狠声说:“你谁啊你!有病啊!”
中年女人怒目圆睁,瞪着董云卓,其实也是瞪着杜薇,阴冷的说:“都是你!都是你!我儿子就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