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儿,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明日再进城。”贺齐见忆雪疲惫的很,心疼的紧,便有了这个提议。
忆雪抬手掀开了马车窗帘,看着荒芜的平地,紧皱了眉头,问道:“可是快到了?”
贺齐深受打击的别开了脸,他关心她,她自己却不知道爱惜自己!贺齐无赖的看向窗外,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夏鸿宇撇了贺齐一眼,叹了口气,对着忆雪温和的笑着,柔声说道:“离万古城倒是不远了,却还是有段距离的,忆儿不必有心,我刚让寒月进城看过了,倒不想朝上他们所说的惨不忍睹,和谐的很,所以,我们可以缓缓,明日再进城也不打紧。”
忆雪疑惑的盯着夏鸿宇看了半响,觉得夏鸿宇没必要骗她,毕竟,那儿可是他的子民,提着的心也便放下了,点点头,同意露宿。
夏鸿宇舒了口气,暗暗抹了把汗,提脚踢了踢车门。马车很快停下,夏鸿宇率先下了马车,站在车旁,吩咐了侍从去找个落脚的地方。转身小心的扶下忆雪。
贺齐见夏鸿宇率先他一步扶下了忆雪,心里很是不爽。似乎他们开始明争暗斗了。夏鸿宇最近时不时的献殷勤!从前贺齐或许有说他的理由,因为他还有位夫人,忆雪是断不能受这个委屈的,可如今不同,妹妹已死,他倒是孑然一身了!
夏鸿宇扶下了忆雪,对贺齐微微一笑,眼底的得意毫不掩饰,贺齐恨的牙齿直痒痒,偏不能对他做些什么,毕竟他并没有做错。所以只能自怨自艾了!
忆雪在荒芜的平地上看了半响,突然发现前方一个极熟悉的背影,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响也没想出她是谁?暗叹自己这段时间想的太多,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贺齐回过神便见到忆雪疑惑的看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贺齐看到了一个女子,心生奇怪。看背影似乎是熟悉之人,心下更怪了,猛然间想起,这个背影,既然忆雪也看着熟悉,那必定也就那么几个了,这能在这儿的,不就是那个传闻死了的雅琴公主吗?!贺齐想起雅琴出嫁时,他阻止忆雪见雅琴公主,导致忆雪再见不到雅琴公主,曾经,他是去道过歉的,不过,那个时候,忆雪很怪,只说雅琴过的会很好。如此看来,那个雅琴公主必定是诈死了?!
而忆雪,竟然想了这么久依旧眉头紧锁。贺齐看着好笑。不知何时,这个小丫头的记性这么低了!悄悄走过去,柔声在忆雪耳边说着:“别想了,不就是你最想见的雅琴么?”
忆雪一怔,恍然大悟,当即大叫一声,向那个身影跑去,一路上嘴里不停的叫着:“雅琴姐姐,雅琴姐姐。”
贺齐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了没笑,快步跟上了忆雪。
夏鸿宇在忆雪叫出一声“雅琴姐姐”时呆住了,半响才回过神,便也就落后了贺齐半步,让贺齐理所当然的当了个护花使者!
忆雪早跑到了雅琴身边,抓紧了雅琴的手,开心的叫着:“雅琴姐姐,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雅琴冷冷的看了一眼忆雪,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急急的抽出了被忆雪抓住的手:“是颜神医啊。”
贺齐在听到雅琴冰冷的语气时,脚步生生的止住了,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那种眼神,那种语气,似是把忆雪当作了陌生人!
语气中的疏远让忆雪心中一痛。可很快忆雪便释怀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竟然在她出嫁之日也不曾去看她!虽然事出有因!忆雪从怀里掏出了个紫晶色的手链,献宝的呈给雅琴:“雅琴姐姐,这个是我送你的,当时我去晚了,没赶上你。”
雅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手有意的错开了忆雪伸过来的手,嘴上淡淡的说着:“颜神医的礼物,我可受不起。”
忆雪一震,笑容在脸上瞬间凝固,扯动嘴角,忆雪勉强一笑:“怎么会,雅琴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受不得。”说着又把手链塞过去。
雅琴不悦的错开身,背对着忆雪,冷冷的说着:“雅琴如今已是已死之人,可当不得你的朋友,失陪!”说完,雅琴快步逃离的忆雪的身边。任忆雪在她身后怎么叫唤她也不搭理。
忆雪追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泪水无止境的滑落。
贺齐悄声上前,搂住了忆雪,柔声劝道:“没事,她大概是心情不好吧。忆儿是最大度的,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忆雪抽泣着,两眼汪汪的看着贺齐:“会吗?”那个眼神,那么绝情,绝不是贺齐说的心情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雅琴姐姐大概真的是心情不好。
“忆儿还信不过大哥?”贺齐勉强对忆雪露出一笑。
不远处,夏鸿宇呆呆的站在,看着雅琴离去的方向,怎么也不相信是雅琴。他记得在宫里那会儿,雅琴对忆雪可谓是掏心掏肺,怎会变化如此之快!看刚才的情形,竟是恨上了忆雪,这是为何?
这个问题同时也让正哭着的忆雪和搂着忆雪轻声安慰着她的贺齐疑惑。可想来想去,却也只有那么一件事——雅琴大婚。那时,忆雪没去看她,可若是如此,雅琴的度量也着实小了些!
客栈里,忆雪怎么也没有了心情,本来便低谷的心情却是更苦闷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因。雅琴,她是有些了解的,断不会因为她失约而与她形同陌路!可是,她又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贺齐在旁边劝了许久也不见忆雪有任何的反映,当即下了决心,把忆雪托夏鸿宇照看着,匆忙的离开了客栈。
夏鸿宇对雅琴的转变很是疑惑,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忆雪,她现在的样子与金蝶受伤时毫无分别。她已经受不得任何打击了。一路走来,夏鸿宇越来越发觉忆雪的脆弱了,稍一用力怕是就会碎了。
夏鸿宇叹了口气,唤来寒月,低声嘱咐了几句便让他出去了。他要找雅琴问清楚,不能让忆雪白白受了委屈!
贺齐在街上不停的打听雅琴的下落,却是连连碰壁。贺齐无赖的叹气。雅琴是已死之人,自然是不能用这个名字了。可是,要怎样才能找到她。他必须告诉她,忆雪没有失约,她去了!可是——人海茫茫,他要如何去寻?
正在这时,街上小贩大声着:“卖画卖画。五两一张嘞。”
贺齐眼光一亮,对,画?拿着她的画像不是简便的多么?!思及此,贺齐当即进了一家店铺,也不看是什么店,直接闯了进去,要了笔墨,简单的画了雅琴的脸。对着掌柜千恩万谢的,还给了一大锭银子。掌柜喜悦的送了贺齐出门。
贺齐当即便将画像给掌柜看了,掌柜当即睁大了眼,感叹道:“这姑娘可不同凡响,这可是我们这的名人,几天后便是她和严府严子路的婚宴。就住在街尽头落府上,她是落府家的大姑娘,前不久才认回的,叫落清秋。”
贺齐又是千恩万谢的告辞了掌柜,当即赶去了街尽头的落府。
到了落府,贺齐礼貌的给守门的小哥献上一小锭银子,请守门的代为通报。守门的见贺齐出手大方,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了。由于守门的忘了问贺齐姓名,雅琴也便不知是谁造访,思索了一会便应下了。
守门的恭敬迎了贺齐进门,带到了后花园。雅琴在石桌旁坐着,悠闲的饮着茶,丝毫没有因为今天的不快而烦恼。
贺齐进了花园,淡淡的唤了声:“雅琴姑娘。”
雅琴背对的身子一怔,半响才转过身,看是贺齐,脸上的不悦丝毫的不掩饰的丢个了贺齐,嘴角一勾,冷道:“贺公子?”
贺齐看了眼在身旁的守门小哥,雅琴不耐烦的一挥手示意那奴才退下了。贺齐上前一步,极认真的说着:“雅琴姑娘今日对忆儿如此,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雅琴冷笑一声:“忆儿?我怎么忘了你一直思慕着颜小姐,怎么着?是来讨公道的?”
贺齐忍住心中的怒火,深舒了口气,定了定神,说着:“雅琴姑娘······”
“别叫我雅琴!”雅琴冷冷的打断贺齐的话,脸上的怒气无法掩饰,“请叫我落小姐!”
贺齐重重的舒了口气,压住心中的火,继续说道:“好!落小姐!我想问问你,你可是因为那次婚宴忆雪未来而记恨上了她?!若是如此,那么我便告诉你!她没有这么做!那天,她到了,可是,我以为她是要带你走,便打晕了她,待她醒来,你早不在了。忆儿并没有失约!”
“原来你们是觉得我因为那件事怪罪了她?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恨她不是因为她没来,是她欺骗了我!这个答案,贺公子可还满意?!”落清秋说完,气愤的转过身背对着贺齐。她是如此的恨她,她一直骗她!用她的天真来骗她!
贺齐怔住了,欺骗?怎么可能!忆雪从来都是有话明说的,不可能骗她:“雅——不,落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落清秋愤怒的转过身,瞪着贺齐,冷冷的下了啄客令:“那么,公子可以走了!”
贺齐不可置信的看着落清秋那双吃人的眼睛,愣住了。是什么让她如此气愤?!可是,他:“你——落小姐就······”
“寒露,送客!”落清秋丝毫不给贺齐开口的机会。
贺齐愣了愣,无赖的转身离开。
待贺齐离开,落清秋冷冷的吩咐守门的小哥寒露:“若是再有陌生人来,一概回绝!”
寒露看到落清秋愤怒的眼神,颤颤的低头,连连应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