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为听到太监总管说是来迎接的,很是疑惑,却也不敢耽搁,跟上太监总管的脚步急匆匆的奔往大殿。
行至大殿门口,殿门口的侍卫恭敬的抱拳行了礼军礼,颜无为受宠若惊,当即施以一礼。
进了殿,见得女儿忆雪安然的站在皇帝的身旁,瞬间解了心中的疑惑,跪下来,恭敬的呼道:“草民叩见皇上,叩见郡主殿下!”
忆雪震了震,当即就要开口,旁边的金蝶适宜的拉住了她,暗自对她摇头,顺便也将信息传了去,告诉她身份悬殊,她这礼必须得受着。忆雪皱着眉头,不安的低下头。心下却是恨死了规矩,也咒骂了这皇帝千百遍。
皇帝见得颜无为得体的行礼很是满意,却见得他对他自己的女儿,也便是他不久前封的颜忆雪行礼,很是诧异,暗自打量了旁边的忆雪,却见得她眉头紧锁,显然是不满了。皇帝觉得好笑,刚才的不快也随即敛去。对着颜无为虚扶了一把,哈哈笑道:“颜神医快些起来,这要是再跪下去,你女儿可得把朕恨死了!”
颜无为恭敬的应了声:“多谢陛下!”对皇帝的调笑,颜无为想着,不回答似乎是不敬,便也在后面补充了句,“是陛下的抬爱,才有了忆儿的今日!也是草民的荣幸!”
皇帝哈哈笑着,连连点头,客套了几句,便扬声叫了太监进来,吩咐了太监搬来了椅子,颜无为又是一阵感激,恭敬的落座。
皇帝这才正经起来,挥手斥退了身旁的奴才,却不叫忆雪退下,对着颜无为便道:“颜神医这次来,该是来助朕一臂之力的吧!”
颜无为听罢惶恐的站起身便又要跪下,皇帝忙道:“快免礼了!你今儿个是朕的贵客!来,坐着!”
颜无为不敢怠慢,依旧虚行一礼,道了声谢便又坐下,只是,只敢坐在椅子边角,对着皇帝,微低着头,恭敬的答道:“是陛下抬爱,草民哪有那本事!在陛下面前,这便是班门弄斧了!”
皇帝哈哈大笑,对颜无为的表现很是满意,说道:“那朕就封了颜神医为军师,再赐一道圣旨,你拿着便能指挥三军!”
“这还是要打战吗?”忆雪一想到还是打战,想也没想便问了出来,也忘了该有的礼仪。吓对殿下的颜无为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这皇帝对于忆雪的问话,虽说是有些个诧异的,却还是了解忆雪品姓的,要她知礼,怕是比登天还难!只是——皇帝含笑的瞥了殿下早已惶恐不安的她的父亲,暗自发笑。她是什么事都没发觉,倒是让她父亲为她捏了把汗!
忆雪见皇帝只是含笑的看着她,很是着急,急切的又问:“可是还要打战?”
皇帝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却是并不解释。
殿下的颜无为听得忆雪再三的发问,只觉得漫天乌云飘,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皇帝很快便笑出了声,颜无为听出这声音并不不快,便也放下心来,悄悄的抹了把额上的汗。
“这战不战的,朕可说不准。你去问问你父亲,或者给出个好主意!”皇帝不愿拂了忆雪的意,很给面子的回答了她的问话。
忆雪不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急急的便下了殿,颜无为见得她下来,很快从座位上起身,待到忆雪走近,颜无为急忙恭敬的行了个礼。本想提醒忆雪这是殿堂,不想忆雪担心外面战争的事,竟然毫无知觉。拉着他的手便问:“可是要打战?”
颜无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低下头,不做声。忆雪抓着他的手摇了一把,瞬间醒悟过来这是那里,她面对的是谁?需要什么礼节。当即转过身,弱弱的看着皇帝,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句话l来。
皇帝只觉得好笑,抛开这些繁文缛节,爽朗大笑,大道有趣。
忆雪脸瞬间红透,低着头再不说话。
皇帝笑够了,见也没什么事了,便示意颜无为可以退下了,颜无为如临大赦,急急忙忙便告了退。忆雪还想再问,可想起刚才的事情,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只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屈了屈膝,也跟着告退了。心想,这里问不得,出了宫门再问也不迟啊!
忆雪想到此,急急忙忙的便出了殿,直奔宫外。金蝶在旁边看着直撇嘴,见忆雪跑出去了,拦不住,没办法,只好也跟了上去。
皇帝见忆雪出去了,惋惜的叹了口气,叫了奴才进来服侍,早早的便离开了正殿,往后宫去了。
却说忆雪出了宫,追上了颜无为便问:“可是真的要打战了?就不能不打吗?”
颜无为见是女儿,舒了口气,想起在殿上的种种,当即点出批评:“忆儿是不是也该长大了,那样的场面,有了一次也就够了,难保哪次皇帝不如意就将你咔嚓了!”
忆雪缩了缩脖子,呵呵干笑着,一脸的讨饶:“爹爹,我知道了啦。你却是快告诉我,是不是要打战了?”
颜无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盼不要有战争才好!”
忆雪眼珠子一转,神秘一笑,道:“我来想想办法!”说完很快消失在原地。
颜无为惊恐的迅速打量了四周,发现确实无人才稍稍放下了心,转身疾步向前,只盼快些到达营地。
这边,皇帝一想到忆雪一脸的古怪表情,便时不时的笑出声来,倒是让一旁的奴才们很是纳闷。按理说,燕都告急了,皇上不是该担忧的么?怎么这会儿······正当奴才们纳闷,主子傻笑之时,只见得一阵风声呼啸而过,甚是奇怪,皇帝抬眼望去,不想身后冒出一柄剑来,直刺皇帝心脏。身旁的奴才反应过来时,剑已至身前,太监总管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直扑上来,生生挡住了这柄剑——剑穿左胸而过,血溅一地。
奴才们乍一见这满地鲜血,吓得慌忙大喊:“来人啦,快护驾,保护皇上啊!”
皇帝一听到这声大喊,终是反应过来,惊呼:“有刺客!来人!给朕拿下!”
到底是皇上,比这些个凡夫俗子淡定,虽然也害怕,却也不如他们那般惊恐,只是愣了一会,便冷静了下来,急退了几步,避开了刺客。
然,这个刺客也不似简单的人物,竟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待皇帝反应过来之时,刺客已出现的身后,皇帝躲闪不及,当即被刺中了后背。许是这刺客也不是专业的刺客,杀人是技术并不高明,虽是刺中了皇帝,却也未伤及要害,剑也刺的不深。
刺客原想拔出剑离开,不想剑尖卡在肋骨之间,竟然脱不开来。刺客一时之间拔不出,却又必须离开,只能弃剑而逃。
闻声来的侍卫扑了个空,见皇上受了伤,一方面慌忙的派了依然前去唤了太医。一方面也派人通知了离得最近的后宫娘娘,好照顾皇帝。
皇帝因为痛的太过,早已昏睡了过去,所以,也不曾知道侍卫们的传话有何不妥。
当是时,临近的妃嫔正在梳妆,便要出门之时听得外面传唤,听得皇上的事情,这妃嫔乐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侍卫说的何事,忙慌张的赶去了,顺便也派了自己的丫头去通知了皇后娘娘。
这妃嫔指挥了众奴才抬了皇帝进了卧室,吩咐了丫头打来水,便开始小心的清理伤口。心里很是开心,只觉得指挥着一大屋子的人很是过瘾,便喜滋滋的为皇帝清理了身子。正要在摆出个架子来训话时,屋外传话——太医到了!
妃嫔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却也规矩的请了太医进来搭了脉。这时,皇后娘娘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丫头们端着的盆盆血水,很是心惊,又看了看这屋子里的布置,直皱眉头,嘀咕道:“可真简陋!”
妃嫔听着窃喜,心想这回她该升官了!
皇后娘娘打量了一下妃嫔,正见得她一脸的窃喜,当即冷下脸,只是心下正担心着皇帝的伤势,也便不理会这个“没规矩”的妃嫔!
“太医,皇上怎么样?”见着太医停下来走了过来,皇后娘娘向前急行了两步,急切的问道。
太医恭敬的鞠了一礼,正要请安。不想皇后娘娘急切的摆了摆手:“免了,你只快说,皇上可还好?”
太医鞠下身子,恭敬的回答:“未曾伤及要害,只是处理不当,也不及时,致使流血过多。倒是没有危险,只需要好好调养。”
皇后娘娘听罢,恨瞪了那妃嫔一眼。那妃嫔自听到说处理不当便吓的脸色发白了,如今又得皇后娘娘一瞪,更是吓的说不出话来,只直直的跪了下去,连连呼着“该死”!
皇后娘娘也不理会她,瞥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来,径直向床边走去,紧紧地握住了皇帝的手,很是伤感。
皇帝受伤一事很快传遍了宫廷,几个皇子纷纷来访,便是那不曾露面的几个皇子殿下也都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六皇子夏鸿宇也是不例外,咋一听到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一直守在殿外,只等他的父皇醒来传唤。
皇后娘娘看着前来的这些个皇子公主,心里既有安慰,也甚是悲凉——皇帝醒过,也和她说了皇子们的事,她听了也是不敢相信,可是,她认真的观察了这些皇子的脸色,却只发现,真正担心的也就夏鸿宇合着两个小辈的皇子!
皇家——何其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