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饭,再出来看枣树枝,已经什么也没有了,麻雀情侣飞走了,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是飞去别的树枝上了吧?还是回家了?它们的家在哪里呢?可能就在附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遇见它们的家,也好让我看一下它们的家是什么样的。
枣树枝还在这里,它是哪里也去不了的,不知道它想不想去别处看看,一定是想的,它指着的那个方向,就是它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哪里呢?也许很远,要去的话,要走很长时间,也许会走上一天一夜,然后才到。
那里不是最好的地方,相信我,最好的地方在北方,你去过北方吗?我没有去过,但是我听说过,就在公路上一直走,一直往北走,你就会看到那个地方,那里有着漂亮的房屋,每个房屋的窗口都亮着灯光,灯光里,是人们善良的笑容。
告诉你吧,我在寂静的时候,一个人想象过那个地方,我的心脏轻轻地跳动着,血液缓慢地流动着,身体渐渐地温暖了,你可以握一下我的手,怎么样?我的手很温暖吧?是的,我有了热情,热情就是这么温暖的。
开始想象的时候有些困难,总有熟悉的画面来打扰我,那些熟悉的画面就是我的故乡,这是我在故乡太久的原因,这里的土地和人们,我都已熟悉,还有那些路旁的树,我也了如指掌,可以这么说,我的鼻子一闻到气息,就知道是故乡的。
在故乡呆久了,就想去外面,去外面寻找更多的气息,寻找那些不一样的气息,外面的土地和人们是什么样的,是否会很容易相处,外面的道路又通到哪里,是不是道路很长很长,长到望不到尽头,就算跳起来远望也是看不清。
那就不要远望了,来看看路旁的树吧,这些树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和故乡的树有些不太一样,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树,好的,我记下了,回家后,我会一笔一笔画下你,先让我摸一下你的树身吧,你的树身可真是粗糙啊!
没关系,我不会觉得疼,就是疼也没有关系,真的没事,别人不要笑话我,我喜欢这种疼,这是这棵树在和我交流,但是,我求你了,大树,你不要让我太疼了,我还想多摸一摸,你要让我太疼了,我就会对你失望的。
大树听懂了我的话,我的手摸着不再那么疼了,我笑了一下,大树的树头摇晃了一下,这棵大树没有见过我,第一次看见我,还是很欢迎我的,这让我很高兴,我突然觉得与这个地方距离近了,陌生在慢慢减少。
我不能太着急,陌生不会很快消失的,我要慢慢了解这个地方,慢慢了解这棵树,还有别的树,就像在我的故乡一样,在我的故乡,我就是这么和树交流的,经过慢慢了解,我认识了我的故乡,认识了我故乡的每一寸土地。
这棵树在这里生长了有多久了,大概有十几年了吧,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还不懂很多事情,也不懂每棵树是怎么回事,其实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完全懂得这些树,有时候,我也会不懂我自己,也不懂我身边的朋友。
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喜欢追问的,追问我自己,有人大概不知道,就这么自己追问着,有的疑问就豁然开朗了,那时候,我会很高兴,我会握起拳庆祝,我会去喝一杯热水,热水冒着热气,热气迷了一下眼睛,那感觉也很舒服。
我不再摸这棵大树的树身了,我看着自己的手心,手心上有了好多白色的划痕,都是这棵大树留给我的,大树是要我记住它,也许在以前,也有一个人来到大树的面前,也用手摸了粗糙的树身,手心上也留下了划痕,可是那个人,没有记住这棵树。
好吧,我会记住你的,我离开这里,去到别的地方,看见别的树,我也会想起你,想起你的树身,想起你的粗糙,我还会向别人介绍你,我摊开手心,让别人看上面的白色划痕,我就说,这是一棵孤独的大树留给我的。
如果有人想来见见这棵大树,我会领他来的,或者,我告诉他到达这里的道路,只是我会担心的,道路太遥远,他会迷失方向的,在路上,他找到过路人,走到面前,去打听下面的道路应该怎么走,那个人会给他指一下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