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那些不和谐因素,办公室里恢复了往期的热闹。安雅姐的小宝贝,已经会和我们打招呼了。安雅姐给他起了个乳名叫“乐乐”,午休时间,我们经常摸着安雅姐的肚皮逗他。“乐乐!”小宝贝就伸出一只小拳头,“乐乐!”再叫,就明显地感觉到小脚丫隔着肚皮在手上划过。安雅姐这时会佯装生气地说:“行啦行啦,别叫了,快踢死我了!这每天整理行李准备出来呢,就相当活跃。”
还给我们讲他家小宝贝,也是个小吃货,下雨天,安雅姐特别想吃火锅,姐夫怕路滑不安全,安雅姐就对着肚皮说:“乐乐,要不要吃火锅啊?”然后一阵儿“咚咚咚咚”的敲打,安雅姐如愿以偿。
安雅姐感叹怀孕太辛苦,小宝贝快点出来吧。
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八个月的准妈妈附和着:“我可能就是超敏感体质,前三个月晕得天昏地暗,吐的日月无光了都,在娘家待着,难受得哭‘谁来救救我啊,我快活不了了。’还让我妈骂‘谁没怀过孕,就你娇气’。我姥姥拍着我的背,说‘谁也救不了你,自己熬吧。’我委屈死了,给我老公打电话,‘你快点来接我吧,我妈快把我骂死了。’现在回忆起来还委屈,总算熬出来了,再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再生了!”
尹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摇摇头:“生出来才不省心,没满一岁的时候,天天让抱着,我家那臭小子,外号叫‘炕不沾’,屁股上有钉子呢一往床上放就哭,几个大人轮流抱他都抱不过来。一岁以后,满家跑啊,谁的拖鞋大就穿谁的,穿着大拖鞋踏踏踏踏可高兴了。好不容易看到上幼儿园,有老师帮忙管吧,天天惹祸,我真恨不得把他再塞回肚子里去!”
这话引起几个妈妈的共鸣,唉声叹气道:“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最气愤的是他跟你不亲啊。我婆婆,事必躬亲,我儿子最亲的也是奶奶啊,说起来我也省心,那个臭小子除了要吃奶,根本不认得我这个妈啊!那天我喂奶呢,我婆婆过来说‘我来我来’。我说‘妈,我喂奶呢要不你来’。我有的时候就想,我抢了你儿子你这是来抢我儿子了吧!老人带出来的孩子,惯坏了都,为了让他不那么霸道,我总扮黑脸,我儿子跟我更不亲了。”
还有集团里几个孕妈妈交流着心得,说电视上那些医生说什么恭喜你要当妈妈啦都是骗人的,她在医院刚检查出来怀孕,跟她老公高兴成什么样的时候,医生冷冷地问:“这个孩子你们要吗?”
还有一个姐姐,说产检的时候排队,前面的小姑娘特别机灵,看起来反应特快的那种,问医生:“可是我查百度上说我这种情况跟你刚才说的不一样……”还没说完被医生打断:“那你问百度去吧问我干什么?”小姑娘脑子飞速运转,说:“我挂的你的号,又不是百度的号。”姐姐说她是典型的一孕傻三年,医生要那么反击她,她肯定悄悄地不吭声了。还不忘补充道,“要真是傻三年就好了,我觉得肯定不止……”
其实我们特别能理解医生每天接待那么多人的疲惫,和我们要接触很多人一样,时间长了,难免疲劳。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有张假脸,面对特别讨厌的采访对象,也能微笑着说“好的”。
这时萧航凑过来,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轰他:“我们谈生孩子你过来干啥?”
萧航理直气壮:“我做过B超啊!人家医生说‘小伙子你抽烟吧?’我说‘恩’。她问‘一天最少一包?’听到这话我心都凉了,想B超这么神奇啊,是不是检查出来我有什么问题?当时觉得自己八成是废了,医生让我起来时都吓傻了,差点没问人家我还剩下几个月可以活,结果医生说‘挺正常的,你刚才进来前抽烟了吧?身上一股烟味,以后少抽点儿!’”
一席话逗得我们哄堂大笑。
莹夏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挂掉,铃声又响,再挂掉,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莹夏不耐烦地接起,走出办公室,我们只听到她接起来说:“喂?你哭什么啊?有事说事!大男人别哭了你!要不你哭够了再给我打!”
五分钟后,莹夏回来拿包,对我说要出去一趟,老萧问起说她出采访。我做了个OK的手势,什么也没问,她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