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大脑一时空白,不去想后果,不去想明天的报纸会写些什么,不去想我会不会被开除,只想到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挨过打,便抬手用尽全力打了回去。
梁诗琪顾不上捂脸,狠狠地在我小腿上踹了一脚,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洛南伸手扶住我,在我试图朝梁诗琪肚子上踢去时把我拉开,确切地说是揪着我的两条胳膊把我拖出了摄影棚。
在距离摄影棚将近一百米的空地上,洛南才停了下来。按着我的肩膀说:“美恬,你冷静一下。”
我双手挥动着打掉他放在我肩膀上的双手,努力克制地压低分贝说:“冷静?我活了二十四年我爸妈都舍不得打我她凭什么打我?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不知道花妖为什么今天这么淡定,但她可以不说话径直走开,我不行!大不了……”
在我“大不了辞职不干了”还没有说出口,洛南低声说:“梁诗琪怀孕了,美恬,不要让媒体知道,可以吗?”
我承认我霎时耸了,还是不甘心地说,声音却低下不少:“她怀孕就怎么了?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发誓不是我的!那我就白挨打了吗?”
洛南笑了,“我知道不是你的,你今天不也打回去了吗?美恬,那一脚算我欠你的,别继续闹了,行吗?”
我瞪他一眼,转身就走,洛南在我身后大喊:“帮我陪陪花妖,她要是想喝酒不要让她喝太多,一定要让她相信我……”
我没有回头,交待完毕的洛南再没有呼喊,可能回到了摄影棚。我想如果俯拍一个大全景,我俩一定是向左走向右走,分道扬镳。
我来到花妖房间的时候,她正欢快地哼着歌,调制着鸡尾酒,我隐隐约约听出曲调是《IknowIlovedyou》,“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IthinkIdreamedyouintolife,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Ihavebeenwaitingallmylife,There'sjustnorhymeorreason.”
看到我来,递给我一杯,说:“妞儿,来尝尝姐姐刚刚配好‘夏日透心凉’。”
我左右端详,“你这白兰地怎么一股雪碧味儿啊?你确定能喝吗?”
花妖无奈地给我一记白眼:“谁说有白兰地了?本来就是雪碧加牛奶。”
“妖儿,你家洛导让我向你带话,说你一定要相信他!”我义正言辞坚定不移地说,然后喝了一口饮料,评价道:“牛奶有点儿多。”
花妖右腿弯曲,把右脚垫到屁股下面,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说:“信啊,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妞儿,陪我去酒吧好不好?”
“你还是不愿相信。”我一语道破。
花妖拉着我手,一脸期盼,“没有,就是想喝点儿。”
但是,在那个阳光四溢的午后,我们俩没有去酒吧,也没有喝酒,挤在花妖那张一米多的单人小床上,盖着一床毛毯,说着闺蜜间的悄悄话,回忆着我们当年艺考时遇到的那些很帅的学长,匆匆吃过一碗面,午休时,几个人在学校食堂里打扑克,下午看电影写影评,却满脑子JQKA……
然后我俩畅然入梦,酣然入睡,美美地翘了一下午班。
我不知道洛南用了什么方法,特别神奇地让我和梁诗琪打架的事情没有流传出去,产生恶劣影响,花妖似乎都不知道。我甚至连严城都没有告诉,忽略了工作,只是说跟花妖在一起享受了一下午,他似乎觉察到我那天不太顺利,问了我两次“妞妞今天不开心吗?”在我表示不许他胡乱猜测后转移话题,说他们研制的药膏通过检测可以批量生产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回家啦!
严城严肃地问我:“美恬,等我们都调回去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回家见我爸爸妈妈吗?”
我楞了一秒,然后说:“当然不行!”
“为什么?”严城很惊讶我不假思索的拒绝。
“怎么说也要你先见我爸妈啊,我爸妈要是不满意,直接把你甩掉!哈哈!”想到电话那边严城着急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开心。
“死妞儿!吓死我了!孙美恬,我保证会让我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满意的,你就放心吧!”
电话这边的我,顿时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