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三点,我看着电脑上一堆资料,不住地眼含泪光打着哈欠。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天书般根本印不到我的脑海里,我机械式的一行一行快速浏览着,把我认为有价值的段落复制粘贴到新建的文档里,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老萧,叫我马上到他办公室。
只见老萧笑眯眯地问我:“美恬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我后背一阵阴冷,不寒而栗,颤抖地说:“萧主任,有什么安排您就直说吧,我无条件服从组织,只要不是开除或者不给我发工资,我决不反抗。”
老萧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美恬,不知不觉间你长大了啊,来,来,跟领导反映反映,是受了什么刺激把你也从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打磨成光滑的鹅卵石了啊?”
我也跟老萧开起玩笑,抬头成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的方向说:“是时光,是岁月,萧主任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老萧故意卖起了关子,慢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摇着头说:“唉,挺大挺难办的一个事。”
“说吧说吧,国,我没出成,还被打发到北京打了几个月的杂,回来一直不咸不淡地混着,还有什么是我经受不了的?”我抱着壮士视死如归的心态说。
“哈哈!你也知道自己每天混日子呢?”老萧像是想批评我,但听口气又不像,他靠在大转椅上,手指轻轻点着办公桌,虽然坐着,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像极了讨债的黄世仁,相比之下,战战兢兢站立的我,如同如履破冰的喜儿,等待着东家最后的宣判。
老萧说:“这不安雅快休息完产假了吗?草草那么好的一块儿料子总不能一直做助理主持吧!我是这样想的,你和草草呢新做一档娱乐节目,你来作制片,他当主持,你有什么想法?”
老萧说完,笑眯眯地看着我,瞬间我就觉得他不像万恶的黄世仁了,他是喜儿最可亲可爱的爹爹杨白劳,此时正拿出一条红头绳在我眼前晃动着,说:“姑娘,喜欢吗?”
我闭上眼睛,晃晃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激动地差点儿手舞足蹈,不停地点着头,说:“喜欢,喜欢。”
老萧一瞪眼睛:“问你想法呢!你想什么呢?”
“哦,恩……我这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啊,要不我先做个策划,明天给您过目行吗?”
老萧点点头,说:“恩,你要需要有经验的编导的话,从《打开心门》调,回头我跟莹夏打声招呼。”
老萧这么一说,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几个词:“跑车”“赛道”“活力”“热血”“冲刺”“挑战”“梦想”,鲜活,明快地蹦蹦跳跳,我脱口而出:“我不要,只要萧航行吗?”
老萧突然就笑了,摆摆手,示意我可以回去了,说:“去叫莹夏。”
莹夏从老萧办公室出来,拿过一张纸,刷刷地写着名单,递到我面前,说:“你看这些人够吗?”
我摇摇头:“不用不用,我重新招人就行。”
“傻呀你!”莹夏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打开心门》差不多稳定了,我留下的那些实习生做不了,我还可以亲自撑几期,新节目多重要啊,谁知道你新招来的人合不合适呢?现在哪儿有磨合期让你去赌?”
莹夏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样的机会,我赌不起,也输不起,但还是谢绝了她的好意,我说我想要自己努力一回,不靠莹夏的帮助,不靠花妖的保护,和草草萧航一起拼一次。
莹夏看我态度坚决,也没有继续坚持。让我有难处的时候,随时跟她打招呼,随时调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