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午饭过后,我转着笔,看着笔记本上画好的几幅草图,计算着坡度和抛物线的关系,想着把坡度调整到怎样的角度还是赛道长到什么程度时,赛车就可以顺利地飞出去,飞要预定的轨道上。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朵朵修改着毕业论文,桌上放着一大堆图书馆里借来的参考书籍,为了避免敲击键盘打字的声音太大,她在草稿纸上刷刷地写着,偶尔抬起头,对着论文初稿修改几下。
萧航中午去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临走前感慨了五分钟,他的小学初中高中各种同学好几个孩子都快一岁了,他还没有女朋友,人生瞬间比他们退后了两个层次。
而草草,可能又忙着这里的策划,又要背《打开心门》的采访稿,这个时候,爬在办公桌上安静地睡着了。
老萧推门进来,目光先投向呼吸均匀的草草,然后抬头看看我,我站起身准备推草草,老萧摆摆手,低声说:“再让他睡会儿吧,十五分钟以后叫醒他,让他跟我去开个会。”说完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突然特别感动,老萧一直是个好领导,如果没有他的关怀,我想面对策划被撕,名额被挤,工作调动等等各式各样的困难时,我根本坚持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蹦出一个词:“信仰”。我在五台山的时候,见过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和尚,艰辛万苦历时几个月,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地上山来,支持他们的,就是心中神圣的信仰。而我现在的信仰,就是做一档出色的节目,送给老萧一份回报,一份欣慰,和一份骄傲。
晚上严城给我打电话,说下个月他可能就能回来啦!我想,下个月我们的节目一定能走上正轨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全心全意地准备我的婚礼了?
四月的天气,阳光正好时可以穿短袖,有些风时还需要套一件薄薄的线衣外套,我早晨常常拉开窗帘后打开衣柜,默默地凝视好久,挑选着今天穿什么让自己在大街上看起来不至于太另类。
这天天气很好,我选了件格子衬衣,牛仔裤,鞋子是因为这些日子跑场地,刚刚买的运动鞋。好久没有这么打扮了,上一双运动鞋还是大一时,为了上体育课买的。车上播放着莫文蔚版的《在那遥远的地方》,我轻轻地跟着哼着,仿佛自己变回了大学时期那个矫情的伪文青。
我走进办公室,看到正专注地看采访稿的草草,笑着打招呼:“早啊!今天是录那几个拍客大学生吗?我还挺喜欢他们的微电影,幽默诙谐,满满的正能量啊,看得我热血沸腾,等有时间一定去重温一下《灌篮高手》啊《热血高校》啊,真怀念……”
没等我感慨完,草草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不由放低音量,这才注意到爬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的田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