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彻底吓丢了魂,自己要丧命于此啊,大叫说,“不要啊,不要这样了,我受不了啊。”国伟不顾他的哀求,让人熬好滚沸的热胶,涂满他的前胸,趁热粘上一缕缕麻穰子。等热胶微微干燥,国伟冷冷的看了庐山一眼,亲手撕下他胸口一条血淋淋的皮肉,扔在旁边的炭火盆里,炭火骤然红火起来,火舌瞬间喷出来。
生不如死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下体已经黏糊糊的一片。
没想到,从北京回来好几天了,还这样做梦,三天一小梦,五天一大梦。今夜的梦,是最惨烈的一次,也是让他最快慰的一次。沉沉黑夜依旧,月色照拢寒窗,正体味惊心动魄渗入骨髓般梦境的快乐,忽然,看见妻子正歪在一旁,早已醒来,直直的看着自己,“你的梦不错啊?”庐山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想必是自己的不断梦中受刑的惨叫和对话,扰醒了妻子的梦。
妻子说,“这一夜,你就像中鬼了似的,那个狐狸精把你勾引的这么投入啊?梦中不止一个骚货玩你吧?这么多年,你背着我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心一意跟你生活,可你,竟然这样对我?我说我感觉不到一点你对我的爱呢?原来你心里这么有别人啊!我还呈什么刚强啊,你心思都没在我身上,我跟守活寡有啥不同?”
庐山无语。妻子也幽幽的说,“杜丽颖肯定是妖精。刚才我也梦见她了,说你的魂都在她身上。让我跟你离婚。你说,我该咋办?”庐山刹那惊愣无语。妻子跟她没接触,已经不止一次梦见她跟自己缠绵。自己也是,不是有意乱来,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妻子。可是,见到杜丽颖后,自己就变个人,几年了,被她弄的神魂颠倒,早已不是乱七八糟能形容的。
想到此,庐山果决的说,“我也不是有意背叛你。杜丽颖的确就像妖魔一样,牢牢控制我的心神。几年来,我的心思,我的魂灵,别说在你身上,都早已不在我身上了。我们还是离婚吧。你守活寡的日子该到头了。”妻子说,“那你最终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庐山说,“我魂儿都不在身上,我哪里知道?”妻子生气了,“看来,怎么也拉不回你的心啊?好吧,离婚,我受够了,不忍受你这个活死尸了。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回来了,三天后,法院见。”
走在上班的路上,庐山暗暗的想,真是苦了自己的妻子。就这样,他都不认为自己乱搞,因为他认为不是自己主动,自己身不由己。不过妻子的话,也让他不得不寻思,自己魂不守舍的这么痴迷杜丽颖,到底想从她哪里得到什么?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已经得到这么多,还想得到啥?不是贪心的问题,而是目标的问题。目标已经很明确,自己要的就是杜丽颖透体的风情和骨子里发出来的野性。她是自己平生遇见的第一个这么有味的女人。因为遇见了杜丽颖,他今生的内心世界和情感体验上对男女私情的徜徉可谓轰轰烈烈。
到了单位,他去汇报工作,杜丽颖正打电话,笑涔涔的说,“我再给你找个活儿,给你个机会。我单位时芳的车违章,一共800元,你给想法删除记录吧。哪天请你喝茶。”时芳站在一边连连道谢。杜丽颖看庐山一眼,有些发嗲的说,“看见没?这叫本事?”庐山见机说,“那你帮我一个忙呗?”杜丽颖笑面立即转阴,“啥事?”
庐山霎时心凉,这小姑奶奶变脸太快了吧?还是别说了。见他愣在那里不说话,杜丽颖向后猛的一靠,凉洼的说,“说啊?哑巴了?”庐山想不说,又担心她误会自己顶撞,还是说吧,“我开咱局的公车,头几天也违章了,别人也开车违章过,你一起给说说话,删除罚款记录得了呗?一共要罚1000元。”
没想到,刚说完,杜丽颖立即挺身坐好,啪的一下,把真皮笔记本摔到桌上,紫涨着脸,发威说,“我不是让你管车吗?你就给我管这样啊?我不管,你自己交去!”
这个火色,让庐山晕圈了。干啥啊?至于吗?时芳也愣在那里,看了他一眼,“庐局长,可能也有我的违章记录,我也承担一部分吧。”庐山低低的说,“不用了。”轻轻转身出去,到交警队交了1000元罚款。然后借助检查工程为名,开车到了郊外,终于可以发泄了。
庐山关好车窗,“我肏你祖宗!”这一声喊完,透体舒服。“杜丽颖,你干啥啊?你真就拿我不当人?你真就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求你什么,你干啥啊?我都认可做你的性奴,但你得人前给我留面子啊?我不欠你啥啊?”
这时,杜丽颖电话打进来。庐山极为罕见的对她是那么憎恨,厌烦。真没想到,自己如此痴情,换来对她的如此厌恶。
杜丽颖说,“你去交钱了吗?”庐山只嗯了一声。杜丽颖说,“你傻啊?干嘛你自己全交啊?时芳不说给你承担一部分了吗?使用公车,说不清谁违章的,就几个司机均分。”庐山那一刻怒火要冲天,强压了一下,哦了一声,“不用了,几个钱的事。明天你重新安排人吧。我不管车了。”说完,就放下电话。这是第一次对杜丽颖摔电话啊。
可是,杜丽颖再次打进电话,“你咋了,咋还气哼哼的挂断了呢?”这得多气人?看来她拿自己当她自己,或是她的奴隶,就是不当独立的一个人。庐山依旧未语,压制了还想挂断的火气。杜丽颖说,“以后谁都不用管车了。过几天机构改革,部门要合并,实行大部制。你赶紧做准备吧,全员竞聘上岗。”
可能是怕他关机,杜丽颖说完就自行挂断电话。庐山又暗暗骂了一声娘。看来,自己终于可以离开她的魔掌了。想到11.9惊变和办公室曾经通知自己管理食堂,险险差点离开杜丽颖。那时,他考虑的不是个人的前途,而是怎样跟杜丽颖在一起。
而眼下,变化的反差太大了。这回竟然自己要主动闪离。而且还要赶上机构改革。天意吗?正思考,有好友来电话,“机构改革方案要公布了。你们服务局和发改局合并,领导指数三个,一正两副。正的,你肯定竞争不上。你应聘招商局吧,至少副局长,平调一样。再者,招商局正科局长位置有两个还空着。你很有潜力的。你去竞争一下。万一弄好,你不就解决正科问题了吗?”
就这么办。还回到服务局去竞聘,大小还是副科,还得在杜丽颖的魔掌之下。竞聘招商局,正科不行,副科还是差不多,自己还喜欢招商,可以满天下走,省的再见她。真的,他一刻也不想跟杜丽颖在一起了。简单的一个事件,让他太失望了,简直比看见那个帅气小男孩还生气一千倍,让他不能接受。
回到单位,恰杜丽颖召集开会,传达机构改革方案。庐山去意已决,略略的听着。杜丽颖说,“咱们服务局和发改局合并,成为他们的二级部门。这次改革,发给局设领导指数三个,一个局长,两个副局长。其中一个副局长兼任服务局局长,正科级。”
庐山一听,更残酷了。服务局副局长就两个。改革后的发改局副局长兼服务局局长肯定是杜丽颖的。自己和那个副局长竞争一个位置。好兄弟同台竞争好激烈啊。也是很残忍的。果然,自己身边坐的那个副局长神色黯然。
这样一来,他更恨杜丽颖了。当初有本事给他要来,现在扔到井里就不管了吗?自己竞争上,伤了好兄弟。竞争不上,自己从副局长变成副主任科员。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啊?
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庐山跟谁都没说,按照好友的指点,报名应聘招商局局长。塞翁失马。如果不改革,他也许即使委曲求全也要终老在杜丽颖羽翼之下。现在被逼无奈,背水一战吧。也许借机得以弄个正科呢?
他虽然心内翻江倒海。但机关的改革很平静。按照安排,先是招商局应聘。大会上,组织部长宣布,五个招商局长,参加竞争的13人。天啊,竞争这么激烈啊。庐山心里一黑。果然,竞选结束,他落选了。这个打击太大了。简直要了半条命。成败都好说。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讲演时,发现杜丽颖就在前排坐着,听的极其认真。原来她欣赏自己的文章和讲演,他都无比荣光。可是,这回不行了,他不能够了。他认为杜丽颖真的让他伤心了。
想着想着,忽然,他想起一个细节。当他声明竞选招商局长时,杜丽颖的眼里红红的,那是他最熟悉的了。每当杜丽颖眸光晶莹,便是泪珠在滚动。这是怎样的一个意蕴呢?她为啥要这样呢?是有别的伤心事吗?估计她不会为自己背离她的举动伤心?否则,她不会这么绝情,让自己连连受打击。
不管怎么说,杜丽颖眸光含泪,楚楚可怜,还是再次惊颤了庐山的心房。这个女人已经固化成自己的一部分了。心中对她的怨怼和愤恨渐渐如冰峰一样融化。那么,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自己的行动已经证明与杜丽颖的决裂,她能宽容自己吗?眼泪不会证明她对自己的宽容。
他无颜见杜丽颖了。竞聘大会甫一结束,他就外出。刚出去,就接到电话,组织部谈话。他便迅速返回。谈话是分别进行的。组织部长说,“你从服务局出来,竞聘招商局长落选,下一轮回到发改局竞聘,还有机会。”官话说完,组织部长说,“庐山同志啊,我很欣赏你。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不该应聘招商局啊。”
庐山一愣,大致解释了原因。组织部长也很意外的说,“你这么孤露寡闻吗?没听说杜局长怎么给你安排的吗?组织已经安排,副县级调研员不再担任具体部门职务,另有任用。这么一来,发改局两个副局长,你们服务局两个副局长首先就该竞聘啊。”天啊,竟然这样。
不过,他还是对杜丽颖不满,心里块垒依旧。
再次竞聘大会上,组织部长公布说,竞聘发局局副局长兼服务局局长岗位的2人。站到台前,庐山发现,那个竞聘者是他所谓的好哥们,服务局的另一位副局长!庐山藐视了,你才来几天啊,敢跟我竞争?也好,竞争是残酷的,那就来吧。
庐山演讲前,特意看了一眼,杜丽颖又是前排就坐,眸光里的泪花依旧。这到底怎么了?她到底有多少伤心事啊?怎么还哭个没完了呢?天啊,庐山明白了,美神为他在哭,他让她伤心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他再开始讲演,已经不能了,竟然忘记了全部的内容。最后他一咬牙,落落大方的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同事,我叫庐山,今天大会上,我参加竞聘发改局副局长兼服务局局长一职。在杜丽颖局长几年的调教下,我已经出徒了,请给我一个独自表现全力为事业服务的机会。谢谢。”他深深鞠躬的同时,台下掌声雷动。
最后,组织部长宣布,庐山成功当选。那一刻,杜丽颖眼里的泪花终于轻轻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