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但凡正常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常识:就是恐怖和血腥的场面一定要能免则免,经历得多了就不可能不引发内心极其脆弱的神经,而且会在人体最放松的情况下(比如说睡眠状态)随意进出,而导致——
一个女孩的身体从六楼的窗口完全受着地心的引力难以自控,缓缓向地面坠下、坠下——挣扎、反抗、叫喊,一切都无济于事,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最终的结果“姐,我拜托你的事情还顺利吗?”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孔、一声沙哑与晦涩交错起伏的低呼在艾娣的梦里来回重放着……
“不要!不要”艾娣两只手放在胸口处,用力地抓着盖在身上的被,脚下加大了狂蹬的频率,嘴里一直不停的大声地叫着。
好不容易吃过安定片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艾娣突然又被噩梦惊醒,又是惊出一脸、一头的冷汗。艾娣瞪着惊恐的眼睛回想着刚刚令人汗毛倒竖的画面,就连自己都记不清有无数次被这个相同画面的噩梦惊醒过来。而且,好像自从自己下定决心离开了生养的土地,踏上完全陌生的环境开始,这个可怕的梦就一直跟随着自己,让自己寝食不安。
再无法入睡,艾娣起身走到房间的窗前,眼望远处,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静止着。
“天云,你是在怪我不该逃走是吗?”艾娣冷冷地笑着,笑得分外的凄凉与无助,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忧伤“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她好像搞懂了,真的搞懂了,这是她挥之不去的心病,就算是吃掉全天下的安眠药也不可能让她的人生从此安静;这是她必须完成的使命,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办法逃得掉……
她只能认命、只能屈从、只能丢掉自己人生中最为看重的善良而选择最令人不耻的罪恶,让卑鄙的命运之魔玩弄于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