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玉楼上望去,大齐京都永宁的景致一览无余。京都被玉龙江分为皇都和盛城,皇都依山而建,居高临下,皇都里主要是皇宫和皇族的府邸,盛城里是达官显贵的府邸以及各种店铺民宅。皇都与盛城由跨江的九座石桥相连接,最繁华的街市也是布局在两区之间。
玉龙江两岸有整齐的垂杨柳,并栽着鹅黄的腊梅,此时的京都是白雪皑皑、粉妆玉砌,玉龙江面凝结着厚厚的冰,有孩童在江面上小心翼翼地走,还有小孩在庭院玩雪。梅香四处飘散,街市热闹非凡,冷玉弦看着这样的景致,难免惊叹于这个朝代超时代的城镇布局。
看着那些欢快玩耍的孩童,还这种洁白无瑕的世界,冷玉弦突然觉得很轻松自在,不知自己身后竟站着一个刘子宁,冷玉弦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压抑了太久的身心在高处突然释放,只需闭上眼感受若有似无的寒风,一颗心就可以清醒地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往哪走。
“原来玉楼郡主的知礼优雅都是装出来的啊?有趣。”自古美人招人喜,刘子宁自然也对冷玉弦的绝色容貌和清冷气质所吸引,不料跟上玉楼竟看见冷玉弦的不雅动作,心中大悦,竟忍不住要调侃一番。
冷玉弦冷不防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一转身就看到刘子宁英挺的面容上那双闪烁着狡黠的狭长的丹凤眼,心思一沉,不禁出言讽刺道:“三王爷难道不知,妄言别人也是无礼?”
刘子宁没料到冷玉弦会巧嘴回他的话,一时语塞,却更觉得有趣了。他朝冷玉弦靠近,冷玉弦因不知状况,只好往后退,刘子宁怕冷玉弦一退就退到冰冷的石墙上,就伸手准备拉冷玉弦一把,不料冷玉弦突然止步道:“三王爷不是说,碰了女孩子的手,就要娶那个女子为妻吗?玉弦自知愚拙,配不上王爷金枝玉叶,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三王爷自重。”
刘子宁的笑意突然消失,丹凤眼里慢是惊愕。原来她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听到了。上楼时,他抱着刘子安经过冷玉弦时,在刘子安的耳边说:“四弟,碰了女孩子的手,可是要娶那个女子为妻的。”但很快刘子宁又笑了,这个小女子真有意思,睚眦必报啊。然后正色道:“原来是在为这件事跟我置气呐,四弟是小孩子,我只是逗逗他。”
“原来是逗小孩子啊……”冷玉弦冷笑道,“不知三王爷有没有念过诗书礼义,否则怎会不知不能随便拿女子开玩笑?”
“那你要怎样?”刘子宁突然觉得无趣了,这妮子简直就是牙尖嘴利嘛,亏他一开始还觉得她温婉动人,没想到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小气千金。
“道歉。”冷玉弦也不拐弯抹角,不容拒绝地说了两个字来,其实她也是觉得好玩,刘子宁也不过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她怎会跟他置气,但是她就是讨厌他那双狡黠的丹凤眼,看着不舒服。
刘子宁显然是愣了,他活这么大,怎么可能做过道歉的事?虽说是贤国公家的宝贝女儿、自己父王钦赐的玉楼郡主,可是他向来不在乎这些名爵,可是看面前这个个头才到他下巴的小女孩,一张倾世不俗的脸上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他的心蓦然移动,于是做了个拱手礼道:“本王有所失礼,还请冷二小姐不要怪罪。”
冷玉弦见刘子宁这样郑重其事地道歉,忍俊不禁。刘子宁一抬头,就看见冷玉弦笑的弯弯的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嘴角的两个梨涡特别可爱,精雕细琢的鼻子嘴巴,很是迷人,刘子宁一时竟看得入神了。冷玉弦暗叫不好,敛去笑容,开口冷言道:“三王爷好不知礼数,岂能这样无礼地盯着一个女子看?”说完提步下楼。
面对冷玉弦态度突然的转变,刘子宁招架不及,赶在冷玉弦踏上阶梯之前挡在冷玉弦面前,笑得极其得意,“冷玉弦,本王是有意于你,他日你定是本王的妃。”
冷玉弦对刘子宁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睛深如潭水,心中却寒风骤起,她看来真的是承受不起冷玉弦的容颜,想到这里,眸光散发着悲戚与绝望,那些她作的挣扎与抗拒,真的是白费力气。
刘子宁看见冷玉弦的悲伤,心中一痛,刚想说什么,却被冷玉弦越过,愣愣转身,只看见冷玉弦萧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