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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惜别为梦想
书名：助理甄诚（娱乐圈） 作者：小腊 更新时间：2016-12-12 23:31 字数：4761
当甄诚给赵子霖联系新剧的时候，赵子霖率先找到了满世界乱飞的诚儿，“甄诚，有一个戏，我想拍，虽然感觉是男二但是应该这个片子是双男主，你看看。”
“大腕儿，你最近很上道儿诶！怎么缺钱啦，还是想找女朋友了？”
“你别逗了，诶，这些文件什么的还得你找人给我把把关啊。”
“得令，我这就回去。”
很久没有接现代的片子，一般霖哥这都是跟着大哥混的范儿，大古装弄个镖局啊，清末民初的年代戏，抗日什么的多，虽说变成时装了，但是是警匪题材，所以还是那种剧情结构，一个复仇的罪犯，一个铁血的警察，一个貌似青年才俊为国为民，一个形如黑白两道亦正亦邪。整部戏由两个故事组成，相互独立但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男一号是现在最当红的一线小生，梅峻青。
赵子霖这次的造型真是怎一个帅字了得，真的没有贿赂过造型师么？黑得发亮的头发，向后背这么土的发型却意外的很有味道，像是外国归来的绅士，正装是打领结的，却也一点都没有夸张，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企业的少东家，关键霖哥竟然驾驭的了诶，完全就像是大老板指点江山的样子，这货是真的是在北影厂门口混过日子的么……甄诚不由暗暗赞叹。
这天出外景，是一场枪战戏，换了个区域拍摄。相对封闭的场地，虽然大家看涉案剧看废弃工厂都有些生厌了，可是精致的搭景会让人有不一样的感觉，每一处的细节都有很好的处理过，墙角发暗的渐变颜色，还有剥落的墙皮，乃至电器工具落在地上烧出的暗黄色，亦或是几乎塌掉的楼梯那钢筋上残留着少许的混泥土块，相信真正播出的时候没有人会看出来这一栋结结实实的楼房的大部分都是拿纸糊的。
头发是散着的，特别用夹板烫过，直直的遮住了稍微有点儿大的脸，化妆倒是没看出来，但是一定在昨天做过面膜，抹过护肤品，并且涂了唇彩，军装系的衣服，裤脚塞在长靴里面，本来就很细的小腿优势格外突出，当诚儿这样站着赵子霖面前的时候，突然把赵子霖吓了一跳……这是为了配合我么？“霖哥，今天请个假成么，你的东西我都背过来弄好了，一会儿自己拿呗。”天啊，真是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啊，打扮打扮平时人堆里的那种女生也可以让人觉着想多看几眼。“没见过我啊，”诚儿揶揄着，“那没什么事儿我走了。”没有等赵子霖的回答，诚儿很有底气的认为赵子霖一定同意了，于是转身就走，“……”开了开口，啥也没说出来，反正是有点儿傻。“这是怎么了？”赵子霖不明所以的问旁边的同事，那个工作人员幽幽道，“隔壁来了个新的摄制组，拍一个央视的大制作，”不用问了，很明了的一件事，海一来了，这闺女花痴去了。
赵子霖跟着道具师把那把新式**捣鼓明白了，又一通放枪让眼睛试着保持睁开的状态，过几天要拍正式的追逐，今天就是拐角处的一个小镜头，躲闪，然后跟进，很简单但是却也有一定的危险，拍摄完成了，赵子霖回到休息处。
一脸幸福的抱着相机，诚儿口水都流出来了，“喂，魂儿丢那儿了没有？”赵子霖拿着枪佯装着打甄诚，甄诚一个激灵急忙躲开，“霖哥，你懂不懂这枪不能随便指啊！”
赵子霖一脸坏笑着，“看样子是基本没带回来，我这是把儿冲着你呢！你说说你都进这个圈子了，追星怎么还那么不淡定。”
“海一怎么又让你逮着了？”
“我是谁！我十二岁就一手掌握他的行踪了。”
“不当狗仔真是瞎了啊。”
“就是，我也觉着特别浪费我这人才。”
“得了吧，现在都不敢跟他说你入行了吧，让他给你找个好工作分分钟……”
诚儿根本没理这碴儿，照片直接怼过来，“你看，他搂着我，搂着我合照的，”
赵子霖彻底无语了，“你从十二岁开始追星追他，见过他得有十回了吧，没记错的话，第四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搂着你合影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闲的没事儿就叨叨一遍，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诶，什么时候再进一步啊，拥抱没有啊？”“唉，没敢……”
“怂，太怂，下次我跟你一块去，推你一把就上去了。”
“我谢谢你啊……”咬着牙说完这样一句话，放下相机收心回来，整理着被翻乱的箱子，“喂喂喂，你不是吧，这刚多长时间啊，您这自理能力下降成这样了，惯的你，到时候我一转行走了，你咋办？”
“那我就突然消失，人间蒸发再不入此门。”
“有本事你就这么干啊，趁早人间蒸发，省的我耗在你这儿追随不了我的海哥。”一副花痴表情的诚儿丝毫没有预见到，有一个成语叫做一语成谶。手中的矿泉水，一仰脖灌下去半瓶，赵子霖脑海里全是那一个简单的声音“叮铃铃……”半个月之前，他认真挑选着剧本，简单朴素的铃声响过，“喂，”语音带有一丝颤抖，但瞬间之后便是释怀，“少爷，该回来了。”在那间简陋但整洁的出租屋里，手机铃声，打碎了沉寂。还是青葱少年的他曾许诺，如果不红就不回家，如果成名了便放下一切回去跟随父亲打理家族生意，十年为期，于是，他就一直不红，一直拍着默默无闻的角色，演着红不了的戏，如今，不得不走，他要了三个月，解决所有的事情，三个月显然不等于所有。
戏开拍没几天，收到消息，领导说诚儿的系列写出了小名气，读者反响不错，上面打算给她专访的机会，就写自己公司的签约艺人，或者长期合作伙伴然后出一个宣传册。
“诚儿，你什么时候走啊？”
“怎么了？”
“给你支一桌。”
“不用，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张硕都来接你班儿了，你就安心在那边儿忙你的别回来了。”
“这么想我走。”
“没有。”
“得得得，行啦啊，我就悄默言声儿的走就成。”
“也行，那你等等。”
过了几分钟，一大袋子的东西拎过来，“拿着。”
“哥，你不是吧，这是当猪养么？”
“吃不了回公司分分，岭姐啊，头儿啊，张儿啊赵儿的。”
“行，我拿着。”
出租车上，诚儿用笔记本电脑写了很长的信给新来的助理张硕，硕哥原来是当兵的，人特别好，霖哥本来说一个人没关系，头儿还是让硕哥过来帮忙。诚儿不是不放心他，而是担心霖哥受委屈。
采访了一些人，因为上面打过招呼，还挺顺利的，那些新晋艺人大多还是比较健谈，虽然有的能感觉出是装出来的，但是好歹面子上过得去，写稿子嘛，润色不就是你该干的事情么。有些人则直接让甄诚感觉到反感，一些小明星，仗着自己红，乱摆架子，不过甄诚能理解，蛰伏几年，膨胀难免，只是不及时刹住车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后面的教训会将这个事实很难看的展现出来。
名单上最难拿下的就是那几位演艺圈的大佬，都是顶级的人物，这些人不同于普通明星，他们少一分镁光灯下的油滑，多一分艺术家的傲气。不过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有用的东西也并不难，他们多数历经了世事浮沉都明白人情世故，如果你的真诚执着可以打动他们，如果你做的功课还不算太过敷衍或者说是很全面认真，那么他们自然会高看你一眼，给你倾吐些人生经验，告诉你该如何做人，做事，作艺。知识分子，有时候得到尊重比得到其他的东西要开心的多。甄诚自然明白这一点，作为人艺老观众的她非常知道像朱旭老爷子，苏民老爷子这样的老艺术家的素养完全可以甩那行刚出道有点儿粉丝捧的小明星几百条街。不过这次的这几位又不太相同，因为这几位基本不受名利困扰，可是自己要采访的他们，可就是年少时被媒体坑苦过，如今有些手腕儿可以致记者于死地的人。反正还是自己好好的把东西准备了，比什么都强。
常明德，记者最不敢采访的十大明星他认老二没人敢认老大。心中无限忐忑之际，诚儿拼了命找各种关于他的资料，好容易挖出了一部戏，这部戏离年轻人的视野远了，是刚出道的他得到的第二部戏，一次访谈中他曾经谈起这部戏，但只是轻轻带过，看得出当时的他说的意犹未尽，但是主持人却因为主题问题轻易的放弃了继续追问，把话题带回正轨。
那本小册子分为忠孝仁义四个部分，在对于如何把演员们分类上，甄诚掌握了很大的灵活性。在看完了那一份很难才弄来的资料之后，甄诚郑重地将常明德写在了孝的那一栏里面。
不像其他人，先做采访后出稿，诚儿的拟稿在见面的时候就递到了常明德手上。
“活跃在银幕上二十年的冷面小生，不论是演好人还是坏人，他，总是有几分淡漠挂在脸上。哭戏的时候看不见悲伤，幸福的时候看不见笑意。却仅仅是用一双眸子就牵住了人的心，摄住了人的魂……”
老爷子看着看着面色就凝重下来，诚儿心里也打起了鼓。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韩末也老师的交情，但是诚儿此刻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怎么说。常老爷子的父亲早亡，母亲带着他。如此，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自不必说。这部戏拍到节骨眼儿上的时候，母亲走了。这一行说残酷就是这样的残酷，他瞒着剧组演完了所有的戏。之后回家的事儿，没人知道，可是整个人就是走不出来了，按理说，经历了这些个风风雨雨到了这个岁数，该想开了，可惜没人帮他一把或者说没遇上那个际遇，他性子就是清冷的让人不敢碰上一碰。
“请你出去，我想自己静一静。”
诚儿似乎是想到过这样的场景，许是该高兴吧，好歹没有被打出去。可惜，还是自己不行，没本事没能在老先生晚年的时候给他化解了这段愁怨。诚儿转身往外走，却悄悄的在凳子上放了些什么？
回到宾馆，回传样稿的同时，甄诚还在选择那些小册子的修饰，甚至连盒子都想到是不是可以做成一个装饰品，这样也不会看完就直接扔掉。这一次是自己独立完成整个设计，如果成功，以后说不定可以进企划部，公司在进步，自己的工作早晚被几个小组分掉，早作打算，可一想起赵子霖，她就满心的不高兴，但是，换个人她该更不高兴了。看看眼下又琢磨着是不是找个人顶缸，常德明爷爷不同意也不能就空着一个人啊……
“请问是甄诚同志么？”苍老却不乏磁性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一点谦卑。
“啊，常老师，我是甄诚，您？”
“你明天能不能再过来一趟。”甄诚像是在黑暗中惊然发现曙光似的，
却又强烈抑制着失态，“可以，没问题，您几点合适。”
开门进屋，各自坐好，直奔主题。这一次甄诚没有开录音笔。
“常老师。”
“这个东西你哪儿来的？”一副鞋垫，纯手工做的，上面是鲤鱼跃龙门。
“姥姥送我的。”
“你姥姥？”
“我姥姥是山东诸城的，她们那儿的姑娘都是喜欢做这样的鞋垫。”
这真是巧合，常德明的老家竟然和诚儿姥姥的家乡差着不到三十里地。
常德明不说话，诚儿就接着说，“我是姥姥带大的。我最喜欢吃姥姥擀的面条，大饼，蒸的馒头，小时候沾着酱，我可以空口吃上一个。还有我姥姥喜欢跟我讲故事，猜谜语，上山直勾勾，下山滚提溜，摇头帮子响，洗脸不梳头。”说起这个的时候，诚儿笑了，她已经有些忘记了面前这个冷漠的像是四爷的老先生，“我姥姥出生的时候还在打日本，她裹过小脚，但是共产党就来了给她放开了，后来还参加了扫盲班，我姐姐学写字的时候，姥姥就跟着学，我学写字的时候姥姥就会了很多字，我上小学了，姥姥总是夸我，说我文化大了，我也沾沾自喜过，可是我知道爸爸说得对，全家最有文化的就是姥姥。姥姥一个劳动妇女，看上去没有做教授的姥爷厉害，可是一个女人，可以撑起这样大的一个家，多么宽广的胸襟才行，要容纳的下多少东西才行，在农村的时候，她带孩子，供姥爷念书，种地。在城里的时候，她又要在工厂做工，还要教育三个子女。她能撑起一个家，那个时候，家就是天。我就不行，我总喜欢哭，遇见一点儿什么事儿就会哭，姥姥就抱着我，安慰我，然后跟我说，一个女孩子心胸就是要大一些，不要什么事儿都往窄巴里想。”诚儿说着，哭着，干上这个工作，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家，看过姥姥了，连父母都还是上个春节见过。
常老师的咳嗽声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甄诚强行拉回来，诚儿急的急忙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不专业了。今天本来想跟您道歉的，我昨天写的那个不好，结果……对不起，对不起。”甄诚站起来，显得有些慌乱，就像小孩子一眼无措
“来，姑娘，过来。”
诚儿走过去，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手，帮诚儿擦净了眼泪。“好孩子，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了，你写的稿子也很好，发吧，我答应了，回去给你姥姥带好。”
甄诚惊了，却似乎也是在意料之外，只不过幸福来得太快。
“对了，姑娘，礼尚往来，这个东西给你，你拿着，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似乎是一块帕子，甄诚不好推辞便收下来。这一次小心机耍的还不错，好歹常老师买账了，要不然那副鞋垫还真是有些心疼呢。姥姥做的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