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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原来不是梦（大结局）
书名：助理甄诚（娱乐圈） 作者：小腊 更新时间：2016-12-12 23:31 字数：4203
赵子霖还剩最后一场杀青戏，本来已经拍完了，可是自己总觉着还差点儿什么。就跟海一约好了今天聊，聊出来再拍。打开门，来的不是预期的那个人。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不是，坐。”
“我来看看，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赵子霖没说话，转身去倒了杯水给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说，就是很优雅，头发梳的很细致，不知道是怎样就在脑袋后面挽了个髻。亚麻布料的衣服，气质就像一个舞蹈家，胸前挂着一个吊坠，木质的，散发淡淡的香气。
“麟麟，你…………”赵子霖想问可是终究问不出。
“我知道你怕什么，我爸爸已经出手了，虽然这个公司你不想做了，而且做得这么多年，钱的方面，你已经不欠我的了。但是我父亲总要替我着想，他试着挽回这个公司，然后至少卖的高点儿。你这里拍戏不是也要用钱。”
“麟麟，道歉的话我说的太多了，我也不想再说，没有意义。”
“哦，现在连一个道歉都不舍得了。”
“我陪（赔）你半辈子。”
“你知道，如果我当初就想报复你，现在那个女孩儿也许早就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憋屈死了。”
“你不是已经做了么，那个李左……”只是半句话，女子的眼睛便差点要竖起来，赵子霖收口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岁的时候，我拉着你的小手，你爸爸跟我爸爸说，女大三抱金砖，两个老人和和气气的定了娃娃亲。我十岁的时候，你七岁，上小学，你跟我说，让我别害怕，你可以保护我了。我十七岁的时候，你十四岁，我要出国，你拉着我的手说我是你的人，不许跟洋鬼子鬼混，要回来找你，或者等你飞过去找我。后来，等我满怀期待的回来的时候，你爸爸跟我说你几乎算是离家出走。杳无音讯。我等了你十多年，我快四十岁了，你回来了，看着我，你说你特别感动，看着你爸爸身体不好，公司也到了危机的时刻，我带着几乎能拿到的所有的钱不顾任何反对就嫁进了你家。”
“都过去了，不说了。”
“后来，生意好转，我们的日子过得让谁都很羡慕，深居简出，我以为是你厌恶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正好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喜欢画画，走到各地去写生，你陪着我，谁知道突然的大危机，我们的公司摇摇欲坠，你跟我说，要不然放弃了吧，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我答应了，你说卖了公司，可还要了却一段往事，然后就陪我走遍世界，四方云游。”
“麟麟……”
“可是，我就该知道的，其实你知道这些年我都知道是不是？”泪水流下来，特别的无助，不知所措，似乎眼泪的主人后悔了自己这次的造访。
可是那个一直优柔寡断的男人却突然冲过来抱着她，“我这辈子深深爱着的就是你这一个女人，七岁说的话是真的，十四岁说的话也是真的，现在也是。甄诚是个好女孩儿，但是，我跟她有缘无分，我害了她，也害了你，但那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拍完戏，我们就走，走到哪儿就跟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了，这个世界就跟我们两个有关系。”
“我还能信你么？”
“杀青之后，订机票，我们两个直接走，我发誓。”
这段话，如果被甄诚听见，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感受，但是，我觉得，她输了，从开始的时候就是失败者。
海一接到了赵子霖的电话，他说他想出了要怎样演出结尾，那种无望的时候男主角应该想自杀，生无可恋，他对生活的惧怕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把抢下赵子霖手里的杯子，海一试着平静了一下“你玩儿真的？”趁着赵子霖愣神儿的当儿，一把把赵子霖揪过来，“走走走，医院洗胃去。”
被猛地拽过来打了个趔趄，刚想反驳又被推了一把，蹿出几步远，“哥，你等一下，我没有。”说完咧开嘴笑了一下，特别难看的一个笑容。
海一回头瞅了一眼那个药瓶子，“这是什么呀？”
“维生素。”虽然赵子霖不像是说的假话，但是为防万一，他还是被海一粗暴的拉上了汽车，“昨天磨磨唧唧说什么死在镜头前，今儿就自己安排喝药了，多大岁数了有劲么？”海爷生气，车开得很急，“傻子都看得出来，诚儿爱你爱得死心塌地。”
一个猛的左转，赵子霖的头狠狠撞上了车门“啊，海哥您这儿……”
捂着头叫唤着，反被海哥抢白一句，“你就是活该，四十多了，作什么啊？”连续的转弯，赵子霖学乖了，拉着扶手还得听着海哥的言辞攻击，“你要不就不出现，出现了，你倒是弄个浪漫的也成，您这儿整一个悲剧。”
“我也想，可我有老婆了。”一个急刹，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了半晌，海一下车，和着大力关门的声响，“我真他妈想大嘴巴抽你。”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两个人找了个空地儿抽着烟。潇潇洒洒这么些年，到头来混成知心大姐了，海一拉着脸，演艺圈混了，泡在染缸里，说一点儿色没沾上，假话，可大多数也就是个看客，别人干，自己看着不管，自己要干了，尽量推，推不掉硬着头皮也得往上冲不是，绯闻传，他不敢说没故意对着狗仔跟谁亲昵过，这圈子水深，他自诩啥看着也就平淡了，夫妻什么的貌合神离，各玩各的不也就那样儿，可眼下这事儿，愁死人，要他妈跟言情小说偶像剧里面那些老婆没感情也行，可人家那口子也是贤妻良母，没爱情还有亲情，没亲情还他妈有恩情呢，扔了？还算是个站着撒尿的么？净身出户，别说已经没什么钱了，就算是有，凭什么诚儿要担着小三的罪名，还兜着个四十多岁没钱落魄的男人，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替诚儿屈的慌，这孩子一直跟自己亲闺女似的养着，到头来却要摊上这么一个结局，“你说你，我真是没法儿说你，老老实实儿呆着能死啊，回来履行什么承诺啊还？”明知道他是生意失败怕永远没有机会再圆这个梦想，也明知道他娶妻是迫不得已，可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那天，赵子霖来找自己，海一心情实在复杂，找了这么久，他竟然自己来了。请进来，气氛就像是发生海啸之前的平静海面，“海总，您好，我叫赵子霖。”
“我知道，什么事儿？”了解一点赵子霖和甄诚的过去，海一的语气不是很和善，“您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么？”海一特别讨厌这样的开场白，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搞得跟文艺青年似的，但是看着赵子霖眼睛里的某种情感，还是缓和下语气，“我听真的，不听编的。”自然的点燃一颗烟，夹在手里，眉头微蹙等着同样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往事铺陈翻卷开来，“我打小儿就是被当成董事长培养的，我妈死得早，我就跟着我爸爸学做生意，十五岁第一桶金就挣了50万”海一愣了一下，看了看赵子霖，“后来又专门找老师讲理论，几乎天天泡在公司里，人就是这么不知足，能干什么偏偏就不想干什么，非要干别的，我当时看了一个电影，就不行了，闹着非得演戏，跟我爸说出名了就回来。我爸跟我撂狠话，说出去可以，一旦自己认怂回去就别再动一点儿歪念头，再者，不能无限期混下去。我答应了，十年为限。我后来问过他，任谁也没想到，我这次是下了这么大决心。”海一递给了赵子霖一支烟，“……刚开始的时候，也受苦，你是哪儿的啊，人家凭什么就用你啦，挤六人一间的地下室，每天就吃一包方便面，还不敢吃康师傅的。”说着自我调侃了一下，试图缓解一下苦大仇深的气氛，“但是您知道么，真的没觉着苦，自己特美，这是自己的梦想，再也不用看老头子脸色学不喜欢的专业。说是十年，其实也就是觉着这是一个挺大的数儿，我也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原本是打算一飞冲天，十几岁嘛，天天也就是做梦希望能撞大运，后来运要来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几个朋友，有钱了打打牙祭，没钱了哥儿几个照样能把地摊儿吃出王府饭店的味儿来，红的机会不是没有，看过那么多本子，您自己也知道什么样的剧本儿能火吧，可是火了，我就过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我就得回去，吭哧吭哧保家业去，所以，”
海一不自觉的接上话“所以，你就故意演那些默默无闻但是又有嚼头儿的角色。”
“嗨，其实这么些年，我就是一直在演，演一个人，叫赵子霖，这个赵子霖就是个孤家寡人，没钱的穷孩子，自己打拼事业，没有后台，也没有压力，结果呢，演着演着我就忘了这是演戏呢，我真当自己是他呢，这时候突然有人打一电话告诉你说，时间到了，甭演了，该杀青了……”
惆怅的思绪拉的老长，赵子霖话锋一转，“您知道那个片子，《对手》？”
“我看过，好本子，导演班底都很有经验，演员完成的也好，尤其是你，如果不是这部戏我还不知道你有点儿本事。”说这句话的时候，海一显然没有揶揄。
“之前王总给过我一部戏，当时已经过了十年之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没有来找我，我想与其混日子，不如给心疼我的大家伙儿一个交代，也到时间该去看看父亲了，可是还没拍就下马了，后来电话来了，我该回家了。就跟王总要了这个，虽然我跟他没什么大交情，可是，上次的事儿毕竟有交流他又觉着亏着我一点，我要个男二，他也就同意了，我觉得这部戏能红的，谁知道算什么都准，就是没算出这部戏没播成，等到后来播出的时候，过时了，那个气场过了，补不回来了。”
“如果这戏火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海一突然觉着面前这个人特别的自信，其实这就对了，越是什么都能算到都算得准的人最后在自己计算的过程中就会受到最大的伤害。
“应该不回来了，我不想打扰她，我们本来就不该认识……”手抹了一把脸，似乎想扫清些许疲惫，但显然是徒劳。
“你想怎么着？”
“痛快人，不过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现在我的公司处于危机时期，两条路给我，一个是周旋，翻身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就是贱卖了，剩下的钱虽然比起当年少太多，但足够一个平凡人过几辈子不着急的。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三千万，我想圆那个梦，给诚儿兑现那句誓言。”
“三千万，关键不知道诚儿写的什么本子……”海一思忖着，吐出一口长长的烟。
看着海一紧蹙的眉头，赵子霖加了一句，“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吧。”
“先别说这个，你回来，见诚儿了么？”
“还没……”
海一给狄兵拨了个电话，于是，故事就照着台本演下来，所有的无理取闹，所有的巧合偶遇，都是事先安排，然而人心却不是靠演技来的，那都是最最*坦白的真诚表达。
回想被电话铃声打断，屏幕上显示是“甄诚”，子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着海一，“是她。”语气中，一丝惊异，一丝惶恐，几分关切，“是。”海一甩了赵子霖一脸的厌恶，按下接听键，口气却缓和下来，“诚儿啊，啥事儿？”停顿了一下，还没等赵子霖问，怎么了，便开了公放，“霖哥啊，你跟海爷在一块儿呢吧，太好了！”银铃般地声音，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时间倒回了十年前，“唐锐跟我求婚了，我打算弄完这个戏，跟他旅行结婚。”甄诚没心没肺的傻笑声弄惊了两个大男人，“喂，你们俩怎么了，不恭喜我啊！算了！那什么，你们快回来啊，补拍的那个结尾弄好了没有啊，等着剪片子呢，就这样啦，先拜拜了。”下意识的，海一“哦”了一声儿，电话挂断了。甄诚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倒好胶片，镜头复又落到那人端起杯子的一刹那，眼神决绝又充满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