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笑了,打开身边放着的文件袋,从里头抽出了一张:“这是聊天记录。今天下午三点杨先生就打算签字。手术也定在下午,离现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她笑得很自信,“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那家医院,旁观整个过程。”
疯了!杨灿灿真是疯了!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他凭什么要背着我这样做!**,卖肾,这两个词,就像两把锐利的刀,重重地捅在了我的心上。
我浑身直哆嗦,几乎站不稳。手抖得太厉害了,我摸了几下,才摸到手机。我哆哆嗦嗦地拨了杨灿灿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在哪?”我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问。
杨灿灿一听,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头:“你怎么了?又遇到什么事了?别担心,有我!”
听到他说最后五个字时,我忍不住,大哭出来:“笨蛋!你这个笨蛋!竟然去**!大笨蛋!笨蛋!你这个大笨蛋!”说到后来,我根本说不出来话,大哭着,哭得几乎都岔气了。
杨灿灿慌了,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你都知道了?”他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没什么的,做枪手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我很小心的,不会有事!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有个教授打算带我去越州参加一个研讨会,机会很难得,事情比较急,今天下午就走。打电话漫游,到时候我就发短信给你吧!”
听见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杨灿灿哄着我:“没事的。我几天就回来了。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带!”
我哭得一塌糊涂。杨灿灿这是在找借口,教授身边没有博士生,也有研究生,哪有参加研讨会专程带着大二本科生的?
他竟然真的……他到底瞒着我,为我做了多少事!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他只是为了去替我还高利贷,只是为了让我过得安心!
杨灿灿在那头笑:“好了,我几天就回来了。你就放心吧!”他顿了顿,说,“好了。你要是担心,我以后就不帮人**了。对了,我刚帮你买了套六级的模拟题,放到楼下宿管那里了。你记得拿,要做!我回来,你得做五张!”
我哭得昏天黑地,只是说:“好!”然后挂了电话。我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霍太太:“我要他没事。”
霍太太一直含笑看着我打电话,她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这是手术单。黑笔在桌子上,你自己签字吧!”
这家医院是外国人开的,手术单上全是英文,还有很多医学术语,我就算仔细看也看不懂,直接找到签名的地方,在上面签了字。
霍太太站起来,微笑:“可以了。”
原来霍太太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盯着她的眼睛看,扬起笑:“我已经把刚才你说的话,全部录了下来。你最好不要食言。”
霍太太的笑容骤然转冷:“我食言又怎么样?”
她刚说出了这句话,就有四个男人从里间冒出来。我见势头不对,想跑,但是他们的动作更快,一个堵住了门。其余三个直接包围住了我。我只觉得手脚发软,才要挣扎,手脚就迅速地被两个人牢牢地架住了,剩下那个从我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霍太太。
霍太太没有接:“直接毁掉!”
手机删除了的文件,有很多是可以恢复的。霍太太想让录音彻底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毁灭手机。果然,我的手机让那个男人用工具粉碎了。
我只觉得绝望,手脚都是冰凉的。
医院门口以及楼道里的监控,可以证明我是自愿走进这家医院这个房间。手术单上有我的亲笔签名,表明我自愿承担手术的风险。而且霍太太可以找到我的英语成绩单,证明我具有看得懂手术单的英文水平。
霍太太只要再安排一个手术“意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让我消失。而且为了杜绝事后有人能查出来的可能。她肯定是连尸检的机会,都不会留给我,把出了“意外”的我直接拉去火化掉。
霍太太笑得很得意:“想明白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看,浑身哆嗦得厉害:“你好毒!”
霍太太微笑:“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不配活着!”她看一眼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立即心领神会,伸出手,左右开弓,对着我的脸,重重地打起耳光来。
十几个耳光抽下去,我只觉得耳朵嗡嗡地直叫,头晕得难受,抬眼去看霍太太,但是连视线都模糊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扛不住,那就真的完了。我强忍着,笑了出来:“我把录音发送出去了。”
霍太太笑容僵了一秒钟,继而又优雅地笑起来:“不可能。”但是她却示意那个男人暂时停手。
我知道她将信将疑,冷冷地看着她,笑了:“你以为我会再信你的话?要不然,我为什么手会那么抖?我是在拉长时间,刚才在挂电话的时候,我随手就发过去了。”
我当时只顾着杨灿灿,哪里会想到去联系金主。反正现在手机全毁了,她不可能从手机里调出我的通讯记录。不过,霍太太是个多疑的人,这件事,她一定会去确认。
我冷笑着:“大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留一手?现在,他已经收到了吧!他有多久没有碰过你了?是,他现在赶过来是来不及了。是,你今天是可以收拾了我!但是,他会怎么看你呢?本来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还那么……”
当我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时,霍太太脸色大变。我戳到她的痛处了。站在旁边的男人很会看人脸色,立即又在我的脸上甩上几巴掌。而架着我的两个人,也顺势在我身上狠狠地踢了几下。
很快的,霍太太的脸色就跟平常一样了。她看了一眼堵着门口的男人。堵门口男人立即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用粤语问:“查一下这个号码今天的通讯记录。”
一小会儿,那男人就摇摇头。
霍太太语调尖锐起来:“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