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九点多。这是一套还在装修的别墅,墙是水泥的,到处都是装修的材料,一屋子刺鼻的气味。
四个保镖领着我跟杨灿灿直接走上二楼。其中的主卧,装了电灯,他们将我们引进去,然后我就看见里头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正是霍太太的林律师。
房间里有一个铁笼子,林律师的面前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一堆报纸还有文件。他见我们走进来,冲我们温和地笑着:“杨先生,张小姐,请放心。霍太太已经答应了杨总,留你们的性命。”他丢了一个眼色给保镖。
一个保镖直接架住了我,紧紧地捂住我的嘴巴。另外两个保镖则是架住了杨灿灿。剩下的一个,拿着一根木板对着杨灿灿的后脑勺狠狠地敲了一下。杨灿灿的后脑勺流出了血,他挣扎了一下就昏倒了。两个保镖粗暴地将他一扭,迅速地往铁笼子里一扔,然后锁了笼子。
而打人的那个保镖走了出去,进来的时候拎了一桶泔水,然后猛地往杨灿灿身上一泼,杨灿灿顿时身上一片污浊。
保镖松开了我,我猛地扑过去,剧烈地摇着铁笼子,大喊起来:“杨灿灿!”
林律师在那头笑起来:“张小姐,还是冷静一点吧!毕竟霍太太只答应,留你们的性命。”
我浑身都发抖:“欺人太甚!”
杨不凡说留我们的性命,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追究。有了杨不凡的保障,那些保镖下手起来又快又狠。
五月下旬,天气已经很热了,房间里有灯,窗子都大开着,蚊虫从外头成群结队地飞进来,直接往杨灿灿的身上扑上去。杨灿灿昏迷着,那些蚊子密密麻麻地布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狠狠地吸血。
杨灿灿的脑部还不断地流血,他现在整个人在脏水里,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就感染的!而且保镖那一下,下手真的很重,要是把杨灿灿打成脑震荡,怎么办!
我顿时明白,为什么杨不凡要对霍太太这样保证!他分明是要借霍太太的手,把杨灿灿折磨傻了,而且打人的是保镖,幕后主使的是霍太太,他杨不凡还是关爱杨灿灿的好哥哥!
我紧紧地揪着笼子的铁杆,侧头愤恨地看着林律师,眼里冒着火,咬牙切齿地说:“霍太太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先送他去医院!”
林律师却是神闲气定地说:“张小姐,您放心。他们出手有分寸,绝对不会让杨先生危及生命。您还是先看看这些报道吧!”
我坚持:“先送他去医院!”
林律师对我的要求置之不理,随意地将一叠报纸拍得哗哗响:“张小姐,我不介意在这里与您耗,但是杨先生,耗不起!”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起那叠报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报纸是今天的,是有关金主的报道,上面说金主与多名影星、歌手、主持人、嫩模有染,曝光出来这些人的名字,还配上一些列的照片。
只不过这些照片,都是金主与那些人的单纯合影,连一张像金主跟冯甜甜那样拥吻的照片都没有,没有什么说服力。
林律师还把网站上的新闻打印下来了。前面的都没什么,只是在单纯地罗列与金主有关系的女人的名字,而最新的一则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最新的消息是,金主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公开否认自己与多名明星有染,连与冯甜甜那一张拥吻的照片,也是因为角度,才看起来像拥吻。
金主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我很爱我的太太,这些报道,伤害了我不要紧,但是我怕伤害了我的太太。我的太太,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女人,我一生的最爱,中国有句古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在娶我太太的那一天,就下定决心,我这一生,只会牵着我太太的手,与她一起慢慢变老。”
同时曝光的,还有一段金主的结婚视频。报道有视频的截图,金主在一片百合花丛里高举钻戒,单膝下跪,而霍太太含羞带笑地站在一边。两个人看上去真是绝配。
我看了一下记者招待会的结束时间,正是五小时以前。
按照霍太太的手段,她不可能没弄到金主的艳照以及视频,但是金主的公关部在出现冯甜甜那则报道后,行动迅速,拦截下来所有的艳照,换上了普通的合影。没有照片以及视频的佐证,再加上金主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表演,完全可以压下来金主与多名明星有染的新闻。
放下了那叠报道,我声音很冷:“要我做什么?”
林律师打开一个文件夹,客气地笑着:“有几件事想向张小姐确认一下?张小姐是出生于1993年8月29日?2008年8月29日,霍先生与你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你只有十四周岁吧?您当时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林律师说我当时只有十四周岁,是根据内地刑法计算年龄的规定来计算的。内地刑法算年龄,按照周岁计算,而且从生日的第二天起,才加上一岁。按照这种算法,我第一次见到金主的那一天,是我十四周岁的最后一天。
我大约猜到霍太太打算让我做什么。不过是让我出面,去揭发金主买春十四岁学生妹的事。有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证在,再加上夜总会那边的证词,再加上霍太太手里握着的一些视频与照片,金主很难抵赖。
最好我还能坚持当时是被强迫,这样一来,金主就涉嫌**,再炒作一番,金主的日子肯定是焦头烂额。
只是霍太太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金主当时放过了我。这事儿,除了我跟他,谁都不知道。一则是,没有必要往外说,二则是,我就是说了,也没人信。
金主是变态了一点,我很烦他,但是还不至于去用这个事诬陷他,再说了,那之后也是我自己找上金主的,金主在最初的时候的确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我很坦然地看着林律师,笑了笑,实话实说:“当时,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林律师果然一点都不相信,温和地劝解我:“张小姐,您不必害怕?您只要说实话,我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这话说得真够冠冕堂皇,一听就是忽悠人的。他所谓的主持公道,不过是想法设法榨干我的利用价值。再说了,他就算开诚布公地去谈,我也不会信。因为霍太太实在是食言太多次了。
我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们确实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