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林外升起几堆火焰,没有人离开,他们全都留在迷雾林外,等天一亮就进林救人!
天色渐暗,树林里吹起阵阵冷风,艾希打了个冷战,用力拉了拉单薄的衣服,却不能留住温暖。仁术见她的动做,仍不住唠叨:“天气转冷了都不知道多穿点,活该冻死。”
“关你屁……”她的话没说完,一件外衣已披到她身上,她有些错愕抬头,看到仁术不自然的将脸别到一边,口中含糊道:“别以为我是怕你冷,我是担心你生了病成为我的负担。”说完,也不管她,自经向前走去。
艾希看着他的背影,胸口有一阵暖流流过……
仁术走了几步,俊美清冷的脸有不耐烦的表情:“喂,天马上要黑了,你还发什么呆,快走。”
“哦……” 两人走了一会儿,竟然来到一个小洞前,艾希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洞,吞了吞口水道:“我,我们今晚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仁术看她的表情,黑亮的眼底有深深的笑意:“你以为呢?不过,不住这里也可以。”
闻言,艾希喜道:“那我们赶快走。”走了两步,却发现仁术还站在原地,她催促道:“不是说另找地方吗?怎么还不走?”
仁术翻翻白眼:“我说的意思是,你可以不住里面,在外面过也是一样,不是说另找地方,我可是走不动了,而且……”他看了看山洞补充道:“其实我觉得这里面还不错,很干燥,也没有风,正是睡觉的好地方。”
“好地方?”艾希不可思议:“你说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是好地方?”
仁术对她吩咐:“你在里面好好呆着,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不再理会艾希的大呼小叫,直径走出山洞。
不多一会儿,仁术就抱了一大捆柴回来。
他用打火机将柴点燃:“有了这些柴,今晚我们就不会冷了。”
……
艾希一言不发地坐在火堆边,直望着火苗发呆,良久过后,她低低的冒出一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对于她的糊言乱语,仁术直接转过身子不理她,免得她越说越离普。可是她却没有再说话了。
身后一片寂静,这个林子里,连只小虫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惊,仁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却让他吓了一跳……
两条清泪从她脸上划过,形成两条小河沟,艾希满脸泪痕地望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整个人陷了深深的悲痛里,仁术跑过去,抱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道:“你怎么了,又在糊思乱想什么?”
艾希缓缓抬起泪眼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掉入无边的黑暗,见不到一丝署光。
惨了,望记她有黑暗忧郁恐惧症了……
仁术的心像被无数针扎了一般,怜惜地把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小希,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知道吗?”
那温柔的话语,如春风抚过心田般温暖,像黑暗中的一缕阳光,让艾希深陷恐惧的心慢慢苏醒,用力抓紧仁术的衣服,用颤抖的声音道:“是我,我害死了爸妈……”
握着她的双手紧了紧,仁术知道,她正陷入过去的黑暗里,也知道,她将要讲述那段让她痛心疾首的回忆……
奶奶死后不久,爸爸妈妈就从城里赶来,要把我接回城里住,那时,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因为我从五岁时,他们就把我送到奶奶身边,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我不愿意离开奶奶。可是没办法,奶奶去了,我只有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可是,跟他们相处了一个多星期,我却没有叫过一声爸妈。
一年后,我陪爸妈回老家给奶奶上坟,我们坐车回省城那天……
我只是想卖一瓶橙汁,只想卖一瓶橙汁而已,可是就是因为它,我把爸妈害死了……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说到这里,艾希已经泣不成声。
“我知道……”仁术眼眸掩饰不住心疼,那双漆黑的双眸像是午夜的水露般迷离,用手轻拍着她的背,从来都不知道,单纯快乐、好似从来没有烦恼的她,竟有如此痛苦的回忆,而自已的童年,也是不堪回首……
原来,他们跟本就是同一种人!
良久过后,当她心情平复一点,才缓缓接着讲:“当时,爸爸去卖票,我和妈站在外面等他,那天天气有些热,我有些口渴,就去对面卖橙汁喝(小时候,奶奶最喜欢窄橙汁给我喝了),当我卖好往回走时,一辆车子刚好从转弯处开出来,我没看到,可妈妈看到了,刚卖好票出来的爸爸也看到了。
就这样,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妈妈一把把我推开,爸爸想把妈妈推开。可他们两人都倒在了车轮下,只有我一个人跌坐在车轮边……
四周静静的,连只虫子叫声都没有,只有她悲痛欲绝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山洞里,格外清晰,响亮……
血,好多的血……从爸爸和妈妈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一整片,倒处是血,我傻傻地坐在哪里,忘记了呼吸,手中紧紧握住那瓶橙汁,我低头看了看,发现那瓶黄澄澄的果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
说到这里,艾希激动地抓住仁术的双肩用力道:“我喝的,是爸妈的血,爸妈的血呀!”
双肩已经被她抓出血来,可仁术丝毫感觉不到痛,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口中不停安慰道:“不,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害死他们,相信我,那是意外。”
他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肩膀哭泣,泪水失了他的衣襟,也湿了他的心。
怀中人的哭泣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仁术轻轻放开她,却看到一张安静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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