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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往事

书名:女皇倾国萌天下 作者:余忆 更新时间:2016-12-12 23:38 字数:4605

    木屋子里缠缠绕绕着一股檀香,顶着房檐的大柜子旁挂着一副画像。像中美人半遮面,很是熟悉的面容,美人身后是大好山河。推开窗子便是满园的熏衣草,檀香混合着熏衣草香,竟有种让人想昏睡于此的感觉。

    东晴予墨将屋子打量了个便,回头看表情严肃的东晴予言。

    “你说这屋子有关母皇辞世,是为何?”东晴予墨看着那桌角堆着的一排铜盒子,问东晴予言。

    东晴予言伸手拂了拂桌上一串玉做的镯子,半晌,开口反问:“你想听个故事么?”

    东晴予墨收回视线,对上东晴予言复杂难辨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东晴予言在那窄小的木椅上坐下,声音有些沙哑不清:“前几日我到西厢的院子里找一卷书,偶然碰到原来母皇的奶娘。她年事已高,一个人孤零零地依在一棵枯树旁。看到我走过去,她痴痴笑了开来,冲我叫:孩子,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年东晴紫芸17岁,正是如花的年纪。身旁有当朝美人顾远止相伴,又是先皇亲封的太女,可谓是羡煞了他人。

    顾远止和东晴紫芸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是东晴紫芸被先皇派去南河巡游,也是携了顾远止的。两人本该卿卿我我,琴瑟调和。可叹,顾远止随东晴紫芸巡游却是为了其他。

    “止儿,我的腿酸,你来扶我嘛。”东晴紫芸站在南府大门前柔声冲顾远止喊道。顾远止却心不在焉地看向街侧东琉最大的医馆“济世堂”。

    东晴紫芸唤顾远止的声音顿了顿,沉着脸转身进了府邸。

    顾远止幼时的夫子除了会教书外还是个大夫。顾远止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看着夫子配置那些瓶瓶罐罐,他会在一边不停地问啊问。有天他娘带着他爹出去游湖,顾远止便缠着夫子带他出去行医。夫子拗不过他,便带他去了一户人家。

    他看到那家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床上骨瘦如柴,面色苍白。他的妻子在夫子面前跪了下来,不停地祈求,祈求她可以救他们。可是夫子竟摇头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之后,夫子就这样带着他走开了。他觉得夫子很残忍。可是一出大门,夫子便哭了。

    夫子对他说,她从小便努力学医,从前的她不懂学医是为了什么,可在救了第一个病人后她才恍然明白。医者行医,不为钱财,不为天地良心,只求能让更多的人在阳光下奔跑。

    自这以后,顾远止便想成为像夫子一样的医者。能让更多的人在阳光下奔跑。可惜,他刚成年便嫁了人。嫁予他幼时最讨厌的跟屁虫东晴紫芸。

    东晴紫芸最厌他摆弄那些瓶瓶罐罐,每每他拿出那些药材,她便叫人烧了它。久了,他也就无力去争了。心里,定是怨恨东晴紫芸的。

    顾远止一直觉得,顾远止这个名字,生来就是为了阻绊他的。他宁做一个每日为柴米油盐所担忧的医,也不愿享尽荣华富贵,却折翼待在东晴紫芸身边。可他从来也没想过逃。

    直到那日东晴紫芸见他又在拨弄那些药草,怒将他身边总是帮他找药材的侍子打入了地牢,又囚禁他整整三日。他才有了想逃的想法。可不巧那时候他有了东晴媚儿,只得生下她后再找机会。

    机会很巧,东晴紫芸那时候为了争皇位,便是先皇面前请柬去南河,以示懂事,暗下却要到南河去培养自己的势力。顾远止却觉得这样不择手段很恶心,心下更是坚定。

    那日天降暴雨,顾远止在南府等出去办事的东晴紫芸,她却命人来报说路上有事耽搁,晚上不回来了。

    顾远止很开心,他觉得这是老天都在给帮他。于是,他逃了。

    可没逃多远,他便被东晴紫芸的人抓了回来。

    那晚,东晴紫芸倚在床边看着狼狈不堪的他笑。他说,你真恶心。东晴紫芸却笑容依旧,她叫:“止儿。”顾远止恨恨地吼:“别这样叫我,你这个恶心的人!”

    东晴紫芸依然不恼,她摸着他的头,他却因为动弹不得而无法躲开。她又说:“我知道你恼,也知道你从不爱我。可是,止儿,我等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肯爱我么?”他残忍地回答她:“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东晴紫芸闭了闭眼睛,转身躺了下来,声音疲惫:“既然不能,我便放你走。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和你相貌相同的人,他会替代你,你父母不会有事,媚儿也不会有事。一切都会好好的。止儿,我会等你三年。三年后,若你不归,便不要怪我无情。银两,马车都准备好了,你去飞吧。”

    顾远止头也没有回地离开了。所以他不知道,她哭了一夜。

    三年,他建立了东琉最厉害的医馆“药香”,成为东琉最神秘,最厉害的大夫。第一年,东晴紫芸经常来看他,两人相处如普通夫妻一般。第二年,东晴紫芸来的次数明显少了。第三年,他生了东晴予墨,毫不犹豫的将东晴予墨送进宫交与东晴紫芸照顾。

    第四年的新年,东晴紫芸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他的医馆,问他记不记得三年之约。顾远止犹豫了良久,问她能不能就这样,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东晴紫芸只是苦笑,她说:“止儿,是不是我待你太好,所以你便如此肆无忌惮。”他只是沉默。

    她回宫的第三天,便封了顾后为皇夫。只是那个顾远止,不是拥有着自己天地,自由飞翔的顾远止。

    第五年,他终于回宫。迎接他的,是卫兵的长刀。

    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样面孔的人,带着他绝对不会有的温顺依在东晴紫芸怀里。

    她淡淡看着他,声音冰冷:“把他赶出去。”

    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看着她。不远处跑来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他们拽着他的替身叫爹爹。

    他第一次看清他失去的是什么。他恨那个有着与他一样面孔的人,也看清了他眼底的惊慌。

    顾远止的声音凉而坚定:“芸儿,你说,若是大家知道如今的皇夫只是一个出身不明的替身,你的皇位,还会有多稳。”

    东晴紫芸怔了一下,然后扯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冷笑:“止儿,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你回来吧,我们来互相折磨。”

    搁置了五年时光,他又自愿回到这个金丝笼。可这一次,这里不再是唯一的宠爱和幽静。

    东晴紫芸的后宫三千,他便是皇夫,也管不了她。那个替身早已不见,宫里的人每天都在慌着争宠,没有人在意如今不如从前受宠的皇夫有什么不同。

    东晴紫芸有了更多的儿子,女儿却只有东晴媚儿一个。许是天注定,不久后顾远止又怀孕,太医诊查出又是个女儿。宫里唯一的两个女儿,都是顾远止所出。

    那女儿一出生便被东晴紫芸带走。她亲手喂她吃喝,教她识字。可叹那女儿却如痴子一般,每日只是静静坐着,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众人只当女皇怜惜这个女儿,却不想她真的将皇位传给了她。

    东晴紫芸病重的那个时候,宫里虚情假意关心的人不少,却只是顾远止是从天亮到天黑,没日没夜地守着她。

    东晴紫芸从昏睡中清醒,她伸手扶着顾远止疲惫的面容苦笑叹:“止儿,我们终是错过了那么久。”

    顾远止拉住她的手,眼眶发红,“都是我不好。”

    东晴紫芸摇头,“不,是我不好。若我不是这该死的女皇该多好。止儿,我真的不想我们的女儿受这个罪,可是,如果我们的女儿不是女皇,你该怎么办呢。原谅我,还是要牺牲我们的女儿来换取你安好。”

    顾远止低着头,泪珠成串掉下。

    东晴紫芸抹掉顾远止的泪,笑容明媚,“止儿,我们来世,做一对比翼鸟好么。”

    顾远止点头,紧紧抓住东晴紫芸瘦弱无骨的玉手。

    东晴紫芸反握住顾远止的手,却是软弱无力,“止儿,答应孤,好好活着。不要担心。孤,在奈何桥,等你。”

    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晕开了枕头上的鸳鸯。嘴角,却是上扬的。

    顾远止抱着东晴紫芸了无生气的身子,失声痛哭。

    东晴紫芸驾崩不久,顾远止的替身找到了他。他眼睛肿的像个包子。他扯着顾远止说话。顾远止这才知道,他不叫顾远止的替身,他叫言画,给了东晴紫芸一个叫东晴予言的可爱儿子。一个深深爱着东晴紫芸的人。

    言画告诉顾远止,东晴紫芸在那个暴风雨夜捡到了快要饿死的他,给了他新的生命和生活。那晚她快马加鞭,不顾身上的刺伤,奔回去看顾远止,却听闻他逃跑的消息。后来那三年,东晴紫芸为了一个皇位每天在生死边缘徘徊,却从不忘到北江的小镇上看顾远止。他还说,顾远止刚刚离开她的时候,东晴紫芸夜夜醉倒在书房,抱着他叫顾远止的名字,讲了许多他们幼时的故事。东晴紫芸告诉他,她最怕顾远止摸那些该死的药材。小时候,他就常常为了那些东西甩开她自己玩,她说她怕有一天他也会因为那些东西,抛弃自己。于是,她先放开了他。她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让他飞,他就会爱上自己吧。

    可是等了四年,东晴紫芸等到的只是那两个可爱的娃娃每日缠在言画身边叫爹爹。于是,她终于决定放弃,可是他又回来了。

    也许注定,他们此生这般纠缠。

    顾远止追梦半生,东晴紫芸等他半世。

    是该怪顾远止无情,还是东晴紫芸太过痴情。

    东晴予墨听完了这段往事,向那画像走进了一些。画中那美人半遮面,笑的羞涩,可以看出和顾远止有些相同的五官。只是两人周身气质不同,才叫东晴予墨一下子没认出来。

    顾远止即便身居深宫,他身上霸气而坚定的气质却丝毫不减。言画则恰恰相反,他的笑容,会是世上最温柔的糖果。

    东晴予墨又走的近了些,这才看清那画角下小而霸气的一行字:言画,你是孤的唯一。

    东晴予墨怔了一下,继而摇头。也许正是因为言画是东晴紫芸的唯一,她才无法将对顾远止的感情转移到言画身上,因为对她来说,顾远止也是唯一。

    东晴予言沉默了一会儿,恨恨道:“爹爹过世两个月了,临走前他念叨的还是母皇的名字。他本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为了母皇那般作贱自己,却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可宫里那位呢,他为母皇付出过什么?反倒是母皇,护了他一生。如今母皇嫁鹤归去了,他本该无依无靠,谁知他那如痴子般的女儿竟意外聪颖起来。顾远止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叫东晴家两代皇都如此护他!”

    东晴予墨收回打量那幅画的视线,转身看向东晴予言。他轻轻叹了口气,“言弟。我们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你的痛苦难堪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你可知母皇去世后,父后他并不好过。”

    东晴予言哼了一声,“他哪里不好过,我看他快活的很呢。”

    东晴予墨苦笑着摇头,“你可知母皇走后,父后每日早晨都赶在天亮前起身去看日出?我问过父后原因,父后那时候一脸的无奈,说着叫人心酸的话。他说,自母皇走后,他的生活便没了什么想头,成日里总感觉像是行尸走肉。只有早晨早点起来,看看天边被点亮的样子,会有一点希望。”

    东晴予言闻言一怔,沉默了下来。东晴予墨伸手摸上桌上的白蜡烛,叹气道:“有些人一辈子也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只是心里头的苦却一点不少。父后便是这种人,所以我和姐姐,还有芊雪怎么会不心疼。”

    东晴予言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屋子里头的花香溢的更浓了些。东晴予墨回头问东晴予言这花的品种,他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门外带些奶气的声音代他回答道:“这花叫熏衣草,花语是等待爱情。言画等了母皇那么久,母皇等了父后那么久,父后追寻梦想了那么久。这世上没有人天生就拥有一切,你想要,是因为你没有。”

    两人回头,看到衣着朴素的芊雪慢慢地走了进来,身旁是好奇又愧疚的东晴媚儿。

    东晴予墨支吾着叫了声皇姐,东晴媚儿急忙解释道:“芊雪下午批完了奏折没事来我这儿找我,就听说你和皇弟一起出去了,我们正好闲嘛,就一起跟来了。”

    芊雪点头,嬉笑道:“居然听到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哦哦!顺便还了解了皇姐和皇兄是什么时候被母皇种出来的。”

    屋子里几人听了芊雪这话据是一愣,还是年龄稍大的东晴媚儿先反应过来,她涨红了脸斥芊雪:“你乃一国之君,这等隐晦之事怎也好意思说出来!”本来吧东晴予墨和东晴予言两人还是一头雾水的,这下听东晴媚儿这话再一回想,也是唰的红了脸。

    芊雪表示很委屈,她大声嚷嚷道:“不就是人类繁殖过程嘛!怎么谁还不知道是怎么的,要不我给你们细细讲讲啊!”

    东晴媚儿几人脸红的都能滴血了,偏这头芊雪还不害臊的继续嚷嚷,几人慌忙制止她。于是都没能听到门外传来的马蹄声。

    芊雪也是个人来疯,见几人越是脸红越是开心,便叫的更大声了些,话里说的也更开放了些,谁知说到一半,眼神不小心扫到门口那黑着脸的人,一下子住了口。

    顾远止声音冰冷冷的,“东晴芊雪,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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