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丫丫同东晴予墨私会后满面春风地回了宫女的院子,路上遇到同她一直不对盘的宫女崔绿樱,她对着崔绿樱傲慢地一笑,好像已经看到将来她成为亲王夫人的时候,崔绿樱满眼嫉妒的样子。
崔绿樱莫名其妙地瞥了程丫丫一眼,不知道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女人今天又怎么了。她急着去给公主送东西,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神经,于是崔绿樱骂了一声“有病”,匆匆走了。
程丫丫看着崔绿樱离开的脚步,骂了几句不好听的。想起东晴予墨,她的心情又飞扬起来。“切,这死女人,总有一天要你求我,哼。”
暗处跟着的语儿脸色有些黑,他想不透墨亲王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看上这种用脚趾头瞧都是满满虚荣的女人。他叹了口气,继续跟着程丫丫进了小厨房。
语儿站在门外都能听到她的吆喝:“墨亲王要用些燕窝,你们快些做好端来我房里。”这话一听就假,可厨房里那几个厨娘好似晓得她和东晴予墨的关系,纷纷沉默着忙活起来。语儿磨着牙扯住一个小宫女,低声交代了几句。
小宫女似是语儿的粉丝,很是激动地小鸡啄米似的狠狠点着头,奔向了程丫丫走开的方向,而语儿则转身回了宫殿。
程丫丫坐在屋子里嗑瓜子,嘴里喃喃诅咒着她的主子——先帝的贵妃许苠。按理说他也是该随先帝入土,或者到庙里吃斋念佛的,可惜当年先皇走时他身子一直很弱,先帝一时心软,趁着在世便免了他陪葬祈福,他也不客气地留在了宫中。这些年里头没了先帝的照应,他家家世又普通,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主子吃苦他手下的人自然也不好过,程丫丫跟了他几年也可谓是受尽了白眼。
“姑娘!姑娘!”程丫丫正诅咒的欢快,一身着宫女装的女孩跑了进来大呼小叫。
“叫什么叫啊,有病啊!”程丫丫正好把从崔绿樱那儿受的气撒到这个无辜的女孩身上。女孩的兴致果然减了些,她弱弱地瞥了程丫丫几眼,小声道:“恭喜姐姐了。”
“恭喜什么?有什么好恭喜的!”程丫丫轻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瓜子皮“不经意”丢到女孩身上。女孩深呼了口气,道:“墨亲王跟女皇提了姐姐,说是此生非姐姐不娶,女皇便道要见见姐姐。”
程丫丫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我跟予墨说好,先不跟人说我俩关系的呀。”
女孩机灵地说:“许是墨亲王太喜欢姐姐了,迫不及待想要娶姐姐了呢。”程丫丫面上的喜色毕露,只是到底在这宫中生活过,多少有点疑心,她又看了看那女孩,见女孩一脸羡慕,毫无半点厌恶得意之色,心里头慢慢就放了下去。她又问了几个问题,女孩一一答了,真像是东晴予墨情深至此,女皇略有好奇,却答应绝不干涉。
女孩帮程丫丫挑了一套水红色的正装。程丫丫本就有几分姿色,打扮起来也有那么一股子水灵气。她洋洋得意的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见女孩面露钦羡,一下子就轻飘飘起来。
两人绕了小路到“凤鸣殿”。
等程丫丫远远看到宫殿内只一个身影时候脑中警铃大作。她之前从没见过女皇,这还是她和女皇的第一次见面,若是就这样掉头跑掉她的下场一定更惨。思量几番,她整了整衣领,抖着腿走近。
芊雪侧卧在白玉长椅上,里面是一件藻纹浅蓝短衣,水蓝绸缎大摆长裙,宽袖拖尾刺绣中衣,腰封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外面是一层白色的拖尾外罩配水蓝银丝纱长拖尾。
白皙的脖径上挂着一串隐隐约约从发间跃出的金项链,那金项链两边有九颗水蓝色晶莹剔透的珠子,中间是一枚红色的琉璃珠,琉璃珠下摇曳着一排流苏。同身下的白玉融为一体的手腕上套着一条与项链相近的手镯,厚重的黄金上点缀着几抹蓝色的花纹,简单又不失华丽。
芊雪晃了晃脑袋,头上的蓝色镂空蝴蝶琉璃后冠和一排点缀在眉心的琉璃珠同墨色盘发上的蓝滴坠双蝶舞流苏玉石发簪一同晃了晃。程丫丫痴痴地看着芊雪身上的饰品,见她抬起手指将发丝拢于耳后,露出耳朵上一朵闪闪发亮的荷花印子白底耳环,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这才是她要的。
这才是她想要的!
荣华富贵,锦衣华饰,再没有人敢给她白眼看,再没有敢瞧不起她,所有人都要匍伏在她的脚下!
芊雪接过芝芝递来的去了壳的荔枝,冷眼看着下头程丫丫满眼的贪婪。她含了一颗甜爽的荔枝,将手指放在芝芝递来的帕子上抹了抹。
女孩接到了芊雪的眼神示意,垂着头也不提醒程丫丫礼仪。几人这般沉默了一会儿,程丫丫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去看芊雪的神情,这么一瞧,她又是一愣。
芊雪年纪小,出落的不如一般的少女亭亭玉立,可那张细嫩的脸配着精致的五官,却别有一番风味。
程丫丫愣后急忙跪下请安:“奴……奴婢叩见女皇。”
芊雪牵起一抹无害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和漂亮的梨涡,叫人有种吃了蜜的错觉。
程丫丫见女皇这般,心里头的恐惧与戒备稍稍放了些。
可怜的小姑娘不知道的是,每一个第一次见到东晴芊雪的人都会觉得这丫头很天真,可时间一久他们只想狠狠抽一顿当初的自己,叫你天真叫你天真!
芊雪微微坐起了身子,冲局促的程丫丫招了招手。程丫丫不安地转头看那一直不语的女孩,在接收到女孩羡慕的目光后这才昂首挺胸地走了上去。
“可算是见着你了,上午听哥哥说孤还觉得奇怪呢,这下子可明白了,这样个清秀的姑娘也不怪乎孤那傻哥哥沦陷呢。”芊雪娇笑着牵过程丫丫的手说道,程丫丫条件反射就想缩,可看到芊雪一脸无辜的样子只得又放了回去。
“快跟孤说说你俩的故事。”芊雪拉着程丫丫坐到旁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程丫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觉得前两日那几个宫女说女皇多可怕实在是胡说。
芝芝将水果盘撤下去,刚巧守在门口的小莹蹦蹦跳跳冲进来,两人差点就撞上。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芝芝训了小莹两句,小姑娘嘟着嘴巴慢慢走进去。
程丫丫坐在白玉椅上得意洋洋地跟女皇讲她为了东晴予墨付出了多少,而东晴予墨又爱她爱的有多深。芊雪看似好像一脸欣慰羡慕,实则心里头冷笑的快哭了。
“皇!”小莹毫不客气地打断程丫丫的滔滔不绝,芊雪好似怒气冲冲地骂了她两句不讲规矩,心里头可松了口气儿。
“子渊少爷来了!”小莹知道芊雪没有生气,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可这在程丫丫眼中看来就像是小莹没把芊雪放在眼里。她皱了皱眉头,见语儿竟坐在一旁打瞌睡,不觉对芊雪生出几分轻视。
“子渊?”芊雪疑惑的语调刚落,江子渊便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带了面纱,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里情意浓浓,叫程丫丫一不小心就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