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全封,那就全解开。”霡霂仔细重复了一遍夔所说的方法,顿觉可笑。“有那工夫,我早就全封印上了!咦,等下,你的意思是……?”
夔对上那双美丽的凤眼,微微点头、赞许地道:“你果然是我的忆深!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况且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们方法,让他们避难。人间不一定非要你寸步不离地保护。即便是瘟疫,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厉害。”
夔转而望着水天相接处,眼睛眯成了个弯弯的月亮,冰冷的话语自那薄唇中缓缓吐出:“魔界若是赶来送死,倒是不介意成全他们。”
霡霂随他的视线望去,听着身边人的话,点点头准备行动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卫诚在哪儿?”
这么一番折腾,他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一直没看见自己的助手卫诚。
夔撇了撇嘴,不耐烦道:“什么卫诚,他是西方天界的大天使长,米迦勒。我早就知道他有古怪!”
霡霂一怔,仿佛没反应过来,暗道:“米迦勒?他怎么会是卫诚……怎么会,难怪当初我算不出他们的命运,原来不是一般凡人。”
想明白之后,霡霂继续问,“那么他在哪儿?”
却被人一把搂住了腰,被狠狠地压在夔的怀抱中。
几乎是自然反应,霡霂瞬间格开了夔的手臂。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夔已经气得眼睛都瞪圆了。霡霂这才试图安抚,尽管他实在不怎么会安慰人。
“我知道你这是在吃醋,但是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是不是?我找米迦勒,也是想让他帮忙,毕竟他的仙术是我教的,能帮得到我。”
夔气道:“你!我……他能帮你,我也能帮你,我也会你们仙界的法术。”
霡霂闻言,没了言语,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所以你在天河是为了修习仙界的法术?所以……你帮我疗伤的时候,反而被我所伤其实是因为你当时体内气息不稳、法术相冲!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不顾惜自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妖界怎么办,跟仙界的协约怎么办,我……怎么办?”
霡霂一想起那种凶险,就觉得后怕,如果他熬不过去,自己就算是重生了又有什么意义?
夔看见霡霂忍不住颤抖的身子,也觉得自己实在是错得离谱,怎么在这个时候跟他坦白呢?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疯了,心爱的人魂飞魄散,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在醉入天河时,他本来是想就这么也好,可以和忆深一起去了。谁知道天河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天堑呢?他居然没死成。他想到,如果当年自己也会仙法,那么忆深可能就不会死。所以他潜入了仙界的学院,修习仙家法术。好在过了那么些年都没人发现,直到再次到天河时,遇到了霡霂,他才从仙界抽身。
不自觉地靠近霡霂的身子,想要抱住他,却被一把推开。
“别碰我!”
“忆深……”
“别再叫我!”霡霂转过身去。
“忆深,对不起。”夔垂下眼眸,眼里已经失了光彩。
“我让你走。”霡霂语气变得淡然起来。“我需要冷静几天。”
瞥见夔失落的样子,霡霂轻轻叹了口气,过去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承诺道:“等人间的事情都解决之后,我再去妖界找你。”
夔反手抱紧了霡霂,仿佛要将他勒紧入骨般。良久之后,他叹道:“你千万保重,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米迦勒已经回到西方去了。”
说完两人同时放开了手,又同时背过身去,向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
霡霂深深地呼吸了口气,来到海岸边,看着救生艇之类的搜救活动,还有暗中帮忙的隐身龙族,便知道是玉帝和洨黎下的命令。
洨黎虽然是河神,但是经龙王那一役,已经被封新一任龙王了。
玉帝原本就不爱管人家事,有洨黎来管一管,的确对大家都算是件好事。
三天后。
暴风雨已经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除了一片水光潋滟,整个ES海滨城都陷入了死寂,除了哭声和痛喊声。
这次灾难让整个世界都轰动了……都在报道这次自然灾害是什么性质,伤亡如何惨重。
再次来到C国B市,霡霂看着云家大宅,踌躇半晌还是变成了云旻浩的样子进了门。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才算是解决了人间的这场灾难,也为人间去向老君讨了些丹药为人急救。当然还有医仙医圣们的帮忙,所以瘟疫也被压制下去了。
只是药引不同罢了……霡霂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一道道伤疤,不觉勾起一抹笑,他还从未想到自己吃了那么多丹药,如今却会成为别人的药材。倒不是因为吃了太上老君那么多丹药,霡霂才会成为药引,而是他身为雨神的特殊,即便是一滴眼泪也是祛除瘟病的良药。
此时到了别墅门前,霡霂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四个字——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