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时间就过去了,我们之间的空白谁也不能回去把它填满。
可是如今时光任然再走,我们被他推着向前。
我不想再放开你的手,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不想再忍受没有你的每一个白天黑夜。
我们都不折腾了,好不好?
——题记
奕离失踪了。
等尹萧兮终于回过神来接受这五年的真相以后他发现,他找不到奕离了。
不过短短几天,却是从12月变到了1月,整整跨了一年。时间真的就像是度日如年一般漫长,所以当严汪洋一脚踹进尹萧兮卧室的时候就真的像看见与世隔绝很久的人类一般。
“萧兮,老子我回来了!”
尹萧兮坐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全身,只露出一张脸,他淡漠的看了一眼踹门进来的严汪洋,“赔我的门,然后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哎哎,别呀。”严汪洋一边让管理员回去一边进房间跳上尹萧兮的床,“我说你倒是开个暖气啊,这屋冷的跟冰窖没什么两样了。”
“南方没有暖气,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我这刚回来就往你这里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好,我现在知道你回来了,你可以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了。”
严汪洋简直要翻白眼了,“我们才多久没见,你怎么成复读机了。”
“大爷的,你才复读机,你大爷都是复读机,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严汪洋觉得自己被打败了,他伸手摸到开关打开电灯,从黑暗里适应之后他看着尹萧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我靠,我说你怎么成复读机了,你看你这脸红的。”说着伸手放在尹萧兮额头上试体温,“哎哟喂,怎么这么烫,起来,赶紧去医院。”
尹萧兮手拽着被子丝毫不肯松手,“你才复读机,你大爷都是复读机,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好好好,我大爷都是复读机,我们赶紧去医院。”
“不去。”尹萧兮干脆让自己一歪倒在床上,“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严汪洋拖拖不走,拽拽不起,抱抱不动,折腾了好一番终于认命的坐在床上大喘气。
“行,我没法子,我让你媳妇儿来治你。”严汪洋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电话,转了好几个线才终于找到了人。
“God,总算到你接电话了。”
“阎王爷?不是说了没事儿别往这儿打电话么,美国待久了中文理解有障碍?”
“我呸,老子是爱国主义者!你以为我想给你打啊,找你接个电话都要四十分钟了。萧兮发烧了,我弄不动他,你劝劝他去医院。”说着就把手机贴上尹萧兮的耳朵。
“阎王爷你干什么,赶紧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手机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一愣,不确定的问,“尹萧兮?”
尹萧兮一听见这声音,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鼻子一酸就酸上了泪腺,“离离……”
奕离一听就知道这声音不对劲儿,“尹萧兮你生病了。”
“没有,没有生病。”尹萧兮抽抽两声,“我生病了你好来看我么?离离,你在哪里,我很想你……”
从以前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平时早熟的跟什么似的,一生病了就瞬间跟小孩儿一样,奕离其实已经很累了,长时间的熬夜让她的身体近乎极限了,只是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就觉得哪怕现在接着回去熬上12个小时她也不会倒下。
“尹萧兮,你听我说,我现在在医院,你来医院就能见到我。”
“真的?”
“真的。”奕离哄着,“你要赶紧来,不然我就走了。”
“嗯嗯,我现在就去。”尹萧兮说着就从床上蹦起来。
“好的,你把手机给阎王爷,我告诉他哪家医院。”
“好……等一下!”尹萧兮突然出声,然后他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块儿,“离离,你不要恨我好不好?就算你要我去死我也不会说不,但是你不要,不要恨我好不好?”
尹萧兮的声音听上去异常脆弱,就好像如果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仿佛奕离说一句不好就能瞬间要了他的命一般。奕离从来不是狠心的人,何况是对这个人,她试了那么多次都不能完全的将他从心里面割掉的这个人,她如何能让自己对他狠心。
奕离放松身体靠在一边的墙上,她说,“尹萧兮,我不恨你,我没有能力让自己恨你。”
尹萧兮听了话就哭了,不是压抑在喉咙里的哭声,而是那种放声大哭,严汪洋喊了一声亲娘,冲过去就夺下他手里的手机,“男人婆你这不是添乱嘛,你怎么把他弄哭了?”
奕离颇为无奈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会哭啊。”
“你们俩都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现在见上了,能消停点儿不。”严汪洋是真怕了尹萧兮那寻死觅活的样子了。
“我真没对他说什么不好的话。”奕离听见有人在喊她,“我得回去了,你赶紧送他去医院。”
“不是,你回哪儿去,你现在在哪儿?”
“你不用知道,你也别告诉尹萧兮这里的电话,我会尽快回去的。”
说完也不等严汪洋在哪里咋咋呼呼的奕离就把电话挂断了。耳朵旁边还能依稀回想着尹萧兮脆弱幼稚的声音,奕离垂下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笑。
等我回去了,就要你把欠我们的统统还给我们。
再说尹萧兮,到了医院却并没有找到奕离,于是撒泼打滚各种招数都用上了。
“离离呢,离离说在这里的。”
“她让我带你看病,等你看完了她就钻出来了。”
“我二十三岁,你以为我三岁么,骗子,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好好,你二十三岁,哎哟我也是二十三岁啊,怎么生病从来不像你这样……”
“我怎么了,你赶紧把离离交出来,然后滚回你的美利坚大帝国去。”
“我就去了啊,你跟我有仇还是跟美国有仇啊……”严汪洋拖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在医院大厅里丢尽面子,“萧兮啊,你听我说啊,男人婆说了等你病好了她就回来了,你赶紧看病吧,啊。”
尹萧兮终于停下手中挣扎的动作,桃花眼对着严汪洋眨了眨,“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好,带我去看病。”
严汪洋激动的都快哭了,“这就去,爷,这边儿走着!”
好不容易给尹大爷挂上了点滴,严汪洋坐在一边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给尹萧兮单独要了一间病房,伺候尹大爷上床,还没得一句谢谢就见咱尹大爷双眼一闭开开心心的睡过去了。
“真是……”严汪洋笑骂了一句,给尹大爷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坐在一边儿开始看吊瓶。
“老子昨儿刚回来啊,今天就让我进医院,哥们儿你真厚道。我放下美国那些大胸脯拼死拼活的啃完那些书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你们俩那些破事儿。”严汪洋似乎想抽根烟,手摸到口袋里想起来这事医院又拿出来了,“其实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没出息的觉得我比不了你,真的,不说现在,就是当年我碰到那些事我心里肯定恨,说到底就是我不如你……”
严汪洋觉着鼻子有些酸心里还有些赌,看了看吊瓶估计一时半会儿挂不完,决定起身出去抽根烟。
这烟瘾还是在尹萧兮戒毒的时候染上的,尹萧兮回B市严汪洋也跟着回去了,有时候看着尹萧兮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没人能说只好自己一个人边儿待着去。自然而然的抽起了烟,抽的凶的时候几包很快就没有了,哪怕后来尹萧兮好了,他自己也去了美国,可是心里一堵就抽烟的习惯却是留下来改不掉了。
严汪洋抽了一根,刚准备点第二根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楼道里有声音,想着好歹自己也是一学医的,维护医院秩序很重要便过去了。
“你们他妈的敢碰老子试试!”
“哎哟,哥几个就是打算碰了怎么样,我们不仅打算碰,还打算……嘿嘿……”
“滚!”
严汪洋探头进去看到的场面就是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着一个看着就比他们正经的青年动手动脚,严汪洋寻思着难不成世道变的太厉害了,这种年纪的孩子还要学初中生高中生敲诈?
那两个流里流气的流氓笑着就逼近那个青年,上手就扯人家衣服,严汪洋心想这是演的哪出啊,于是他及时的出声制止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妈没教过你们欺负人是不对的吗?”
那三个人刚刚都太过集中以至于都被突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严汪洋的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流氓本质,其中一个很快反应过来了,还冲着那个青年邪笑了一下,“哟,还有人想英雄救美呢。”
严汪洋听在耳朵里心想怎么这么别扭,但是听过了也就随他去了。
但是那个被围着的青年心里就不这么想了,严汪洋的脸棱角分明,特别立体,这几年待在美国多少也染了些粗犷,再加上他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上的烟,这一整体形象比眼前这两个小流氓看上去更像痞子,还是那种一看就战斗力十足的痞子大爷。
那两个小流氓对视一眼,也知道眼前这位不太好惹,啧了一声,“你吃饱了撑的管什么闲事,赶紧滚!”
严汪洋心想呀呵,这年头流氓也这么拽,挑起一根眉毛冷哼一声,“不巧我就是爱管闲事怎么的?”
“怎么的?”一个小流氓放了抓着青年手,“今天打的你连妈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