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时代中文网 > 穿越重生 > 拂尘鹭——红尘罔顾,渺然漱心路 > 章节目录 > 正文 锦旗摇摇出岚城(上)

正文 锦旗摇摇出岚城(上)

书名:拂尘鹭——红尘罔顾,渺然漱心路 作者:烟雨轻骑 更新时间:2016-12-12 23:40 字数:5789

    “小姐,接应的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无恹来侍候小姐穿戴吧。”无恹轻言道,像是怕惊着了眼前的清鹭。自从知道和小姐同行的只有无欢和青桐,无恹便是抢着服侍清鹭,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仿是便是要借着这短短的几日间悉数补偿尽了她此后不能在清鹭身边服侍的日子。

    清鹭和无欢知道无恹是好意,便也由着她一人由上到下地将清鹭打理了个遍。

    清鹭看看穿戴整齐的自己,面对鲜艳艳的颜色,她一时竟有些许的恍惚。外面的世界色彩纷呈,反倒让她怀念起谷内清一水儿的白衣白裳,简单纯净,目的亦自是明确。

    “我们出去罢。”清鹭淡淡地微笑道,三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也是不长,岁月又最是难料,这一去,不知道其中又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愿一切不要太脱离她的掌控。

    走到朱红的大门口上,清鹭深吸一口气,迈过了高高的门槛,这次要面对的,便真真是一场真正的别离。

    清鸢、清莺早已等在车旁,“哥哥、姐姐。”清鹭此时却是除了这四个字再也说不出些什么。

    “鹭儿身体恢复得怎样了,不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清莺急急张口问道。她便还是改不了急迫的性子,一见着清鹭便开了口,紧着问她身体的状况。

    “有这样好的姐姐惦着念着,想要不好也是难上加难。”清鹭依旧故作顽皮地答道。

    “听闻哥哥得了侯位,不知以后是否便于岚都任职?”清鹭回了清莺,转念想到清鸢受封的事,又是开口问道。虽是知道这个哥哥素来最有法子,定是事事做到周全,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不知道的都弄个明白。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妮子定是要将事事细细问个明白,不然哪里肯把心放在肚子里。”清鸢还未答话,清莺便先接了口道:“他是平白得了个侯位,但就性情你也是知道,他这样的人,就算真是游刃有余,又哪里真肯在朝廷待得片时。还是再三央请了芜相,这爵位虽是接了,却终于遂了他的心意,成了这遗岚国最清闲的侯爷。”

    “最清闲的侯爷?”清鹭浅笑问道,清鸢这是不愿麻烦找上大家,身在朝廷,很多事情不便动手部署不说,皇帝眼皮底下又到底能逃得过去多少事情?便是瞒得了一时,也是瞒不了一世。这样提心吊胆、两相为难,还不如顶着这“清远侯”的帽子,真正做个清清净净、远离朝野的侯爷,只是不知清鸢又是何等说辞,竟能真让朝廷允了他。

    “正是,既有云游四海的爹爹,哪有不继承此志的儿子?一番说辞之下,芜相哪里好强人所难,只好禀明了皇上,也幸得皇上开明,便准了清鸢哥哥。”清莺嘴上说着皇上开明,其实心里也是明白,即便身在朝廷,跟芜府有关的人也便是先封后削而已,现下是一荣俱荣,等哪天皇帝扯住什么症结,便真是一损俱损,少封一个人,对于皇上而言,将来也是省下一份力。至于清氏,清家的人自有使命在身,又哪里有闲情逸致陪着遗岚的朝廷玩弄官场上的把戏。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哥哥姐姐不能再陪伴鹭儿身旁,鹭儿要记得好生照顾自己。”清鸢第一次眉梢轻蹙,清鹭看去,恰是代了话语道出他许多言词。

    “此后若是想哥哥姐姐了,抬头看看树间柳梢便是。我们都是以鸟冠名,你眼见着鸟儿,便是如见哥哥姐姐了。”见清鹭看着自己,清鸢递去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又是说道。

    “是,鹭儿记下了。”清鸢虽一向温和,却是少说这般体己的话。清鹭低头,除却一声“是”外不再答话。

    “鸢哥哥说的是,我虽本是以‘莺’冠名,但长兄在上,以后清鹭若是见着鸢鸟,莫要只挂念着哥哥,也便当是连姐姐一起见着了。”见着清鹭低头应去,仿似丝毫也不在意,清莺又是强调一遍道。

    应着清莺的话清鹭抬头,顺着清莺的目光看去,正见着一只蓝嘴黑鸢立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清鹭立时了然,原来她只顾着顺了自己的心意发问、答话,却是经着清鸢、清莺再三提醒,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暗示她以后以此鸟进行联络。清鹭又不禁心内喝彩妙哉,在人们大都以信鸽传信的背景下,谁能料想有人亦以此鸟传信,加之鸢鸟属于猛禽,体力远超信鸽,当真是便捷且又安全,实乃嘉策。

    “鹭儿明白了,哥哥姐姐放心便是。”清鹭答道。心里更是佩服清鸢睿智,这般说辞下来,仍凭谁能听出什么漏洞,除却他们三人心里明白,便是在旁边的无欢、无恹听来也只是惜别之语罢了。

    “丞相安,大夫人安,二夫人安,大小姐安。”

    听见身后无欢、无恹齐齐问安,清鹭转过身来,也是福了一福,作了三个礼,向芜相三人依次问了安,又道:“鹭儿此行不知何日能够回府,之前未曾承欢膝下,之后不能恪尽孝道,鹭儿向爹娘赔下不是了,万愿爹爹娘亲身体康泰,事事安好。”

    本就是方才寻回的爱女,又是叫陛下一道圣旨召出了府去,听闻清鹭如此乖巧明理,芜相与大夫人又是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话是虽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但分别有时,清鹭是芜府的人,终究还是会回到爹娘身边,爹爹娘亲不必过于忧心。”清鹭忙安慰道。她虽是惯看离别,但并非冷漠之人,面对动情动容的夫人芜相和大夫人,她还是不禁婉言劝慰。

    瞥了一眼随着芜相出来的青梧、青桐,清鹭心里又是悄然一笑,罢了罢了,若要监视便让她那丞相爹爹监视个够吧,左右是父母一番爱女之情,又是她将芜相爹爹身边的一个好手讨了去,这爱女的方式她便暂且视而不见吧。难办的怕就只是青桐以后的立场,清鹭叹口气,但愿定数之内,芜府上下人人得以自处。

    见着送别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又是浅言几句别过众人,清鹭便登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向后看去,清鸢、清莺和芜相一行正在后头望着她,想是别过之后清鸢、清莺也要启程。抬头看看随着马车一路同行的鸢鸟,清鹭也是奇巧哥哥怎生寻得这般机灵的鸟儿,知晓往谷内传信也就罢了,这鸟儿竟是不言自晓它要跟着的是哪一位。

    马车之后烟尘渐起,起初的人影渐渐模糊,清鹭这才放下帘子,虽是看淡一切,其实她又怎生真的舍得和他们分别。是人性情复杂,还是人天生多变呢。清鹭摇头叹息,心里便也是道这已经不知是她出了谷中第多少次摇头、多少次慨叹,只晓得入于尘世如是之难,将来若想要平平安安地重新出于尘世怕也是艰辛不减。

    出了城门马车还是稳稳当当地走着,直到了城郊马车便停顿下来,想是已经到了和大皇子汇合的地方。青桐掀开了车帘,清鹭伸手,由无欢扶着下了马车。

    出得车来,清鹭方才看见车马成排,好不壮观,皇家出巡,果不寻常。

    大皇子雾骐已经等在车旁,清鹭款款几步走去,福身见礼道:“大皇子金安,清鹭方才与父母话别,一时情难自禁,故此来迟,请殿下恕罪。”

    “免礼,”雾骐上前,亲自扶起她道:“初次离家自是难免,既是来了,我们现下便启程。”

    清鹭与雾骐虽是只是一面之缘,但就着她的身份地位,便是从初见之时雾骐便已经将她留意了去,此次出行他虽是没料到清鹭同行,但却是早打好了准备,定意要借此机会娶得清露到手,也便为他日后争夺太子宝座多份保障。

    “大皇兄,清鹭。”清鹭刚要再上马车,随着达达的马蹄声和一句问好,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由远及近,此时方从马背上轻巧落地。

    清鹭一看,来人正是送她回府,又与她朋友相称的那位二皇子雾骓。方才未见皇家人士,清鹭心道他们原是或在宫里、或在大皇子府别过了才是,现下看见二皇子绝尘而来,不知又是为着什么样的缘故。

    收回脚步清鹭款然一礼道:“二皇子金安。”虽是早就言之朋友间不必多礼,当着大皇子,清鹭还是不免一礼福下。又因着大皇子在场,身为臣女,清鹭尽管知晓二皇子来此必有个中缘由,却仍是缄了口不作发问。

    “起来吧。不是说过朋友之间不必拘礼么,怎的那日马车上的话你又全都忘记了么,亏得当初你是怎样答应了我。若要再是拘礼,莫怪我以欺瞒皇子之罪论处。”雾骓笑道,眼睛看了看雾骐。雾骐身为大皇子对于清鹭的那点心思他是怎的不晓,怕是从见过芜府这嫡女便是惦记上了罢,只是自小里他什么都能让了给他,唯独这次,自打定下了心意,眼前的这个人儿便是于他人再没得半分商量。

    “是。”清鹭起了身答道,心中只道这次是二皇子堂而皇之自己言明,以后便是若真有不周之处,刚巧也免了大皇子对她再留不好的印象从而波及芜府,却是对眼前这两位暗中心思,没得半分揣度。

    “几日不见,你们倒成了朋友。”雾骐眉头微皱道。对于雾骓送清鹭回芜府的事他自是知晓,只道雾骓是皇子身份,要与清鹭为友,清鹭自是不便推辞,又晓得雾骓戍边之人性情不羁,只得便也由着他不拘礼数。可平素里那个与他不争不抢的二皇弟今日里却是貌似与清鹭故作亲密,难道,他是也对清鹭怀了心思?还是他多想了去?

    雾骐恢复了神色,转而又是继续微笑道:“此次出巡便是巡行四境,上次二弟戍关是在楠岭一带,这次要往更南边去些,于是与我们一道同行。”脸色变化之间如是自然,丝毫不显其半分别样心思。

    “如此,臣女便是有幸了,竟能与两位皇子同行。”因着应的是大皇子的话,清鹭于是仍旧是规规矩矩地答道。

    只是这位二皇子此去戍边,却是越戍越远了,楠岭以南的地界里,这一句“更南边去些”恐怕不止能停在楠岭稍南便罢。清鹭想着眼睛瞟向雾骓身后,却是一个仆从也是不见,看来这皇帝也是早就想得周详,恐怕是这位三皇子得了军心于是几年便要令他一换地方,却是害的他连个身边人都没有,府中仆婢亦自是因着一年到头也鲜见着主子,于是他也便是连个贴心的都没有,来去之间,身为皇子却不得不孤身一人。

    想想这遗岚皇室是无巧不成书,可巧着她的一生不也正是应了同样一句话么,清鹭又是想起了迎花宴那晚自己最后见得见雾骓时的想法,心中重吟:大家莫不是都是个写故事的人罢了。

    解释完一切雾骐又是催促,于是清鹭扶着无欢的手,脚上一蹬便上了马车,雾骓却是不像大皇子一样乘车入辇,而是一贯的武将作风,翻身骑上来时的马,一路同行。

    马车外雾骓有节奏的马蹄声一路随行,马车内清鹭闭着眼睛似是小憩,其实正是暗自思忖。首先是要设法断了大皇子的念想,其次还要能惩罚背叛清鹭公主的雾骊,复国便是后话,也得要记着万万得保全了芜府上下。只是现下哪个皇子是为雾骊转世,她又当有何作为,清鹭脑海中越想越乱,思前想后决定安顿下来便立即给清鸢、清莺飞鸢传书。

    清莺一句话说得对,清鹭确是个不问到悉数明白便不能安下心来的人。这次却也得和屡次一般,谨守着白眉老者那一句“凡事皆有定数”而静观其变了。清鹭睁开眼睛,心想怕是此生便要谨靠着这句话了。

    本是怕清鹭睡着了,待会儿下了车迷迷糊糊间失了礼数,无欢还想着在一旁逗弄逗弄清鹭帮着她提提神,这会儿看清鹭睁开了眼睛也就不再多言。清鹭见着无欢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了然,轻拍了拍无欢的手以示无须担心。

    走了半晌的路马车悠悠停下,清鹭便和无欢一起下了马车。

    路旁的茶棚因着一行的人多一时间客满为患,老板娘进进出出忙着给客人们端茶送水。

    清鹭看看雾骐所在的方向,这位大皇子从小生养在皇宫深院,锦衣玉食,又未曾像二皇子那般体味过戍边之苦,但仅仅是走了半晌,就连最近的烟城也要在走上一天才到,如今也便只得在这一方驿站稍事休息了,虽是一众仆从跟随,怕他也是难免心生怨言。

    雾骐本是眉头略束,见清鹭看着他,展开折扇便作洒脱一笑。清鹭抿唇,和无欢遥遥见礼起身。看来这大皇子对于自己的魅力确是信心不浅,这才出了岚都,一个看去就以为仅仅凭借数面之缘她就已倾慕于他了么。也难怪,顶着皇室嫡长子身份,又颇具实才,皇城里倾慕他的姑娘自是如蜂起蝶涌之状,只是她么,却是自要另当别论了,于是清鹭不做回应,只是含着笑又是向旁边望去。

    见清鹭没有像其他少女那般作羞赧状,而是转头似是在寻找雾骓,雾骐颇感不悦,于是近了前来,清了清嗓子,伸手一点指着身旁不远处一名正安排其他女婢上下打点的婢女,向清鹭介绍道:“这本是母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名唤巧灵,此次出巡,母后特意遣了她跟着本皇子,本皇子身边一切衣食用度,皆是由她亲自打点。”

    “皇后娘娘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都赐了殿下随行,可见殿下备蒙圣宠。”清鹭依旧含着浅浅的微笑答去,客套话说着,可是却仅限于客套,没有一点点的谄媚之调、逢迎之态。

    见清鹭并没有巴结他的意思,相反却更像是在应付他,见惯了巧笑阿谀的雾骐一时竟不知该当如何说下去。

    皇后是大皇子亲母,母子情深的份上,将贴身的婢女给了他使唤是在情在理,只是顾着他这特殊的身份,话里话外还须得加上皇上重视这层意思。依例而不得已的客套过了,清鹭抬眼,正瞅见方才雾骐指给她的那一位婢女。

    知道雾骐竟给自己介绍起婢女来,也是没话找话里找个因由,向她显示他蒙受皇上皇后重视。清鹭又是多看了那名婢女一眼。一看之下清鹭觉得那身影竟是有几分眼熟,待到那婢女转过身来,清鹭方才看清了她的面容,这一看清鹭方是吃惊不小,原来这名唤“巧灵”的一位,便是当日在宫里侍候她病榻之前的那名宫女。

    怪不得小莹要向她见礼,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只是偌大个皇宫,皇后却只差了这一名宫人侍候在她床前,且这唯一的一名宫婢,还是她贴身的婢女,清鹭又是向巧灵看去一眼,这皇后对她想来也是怀着几分的心思。

    清鹭又是抬眼,寻了几眼,果是未见小莹,于是便也放下了侥幸的心思,想着身边已经有了青桐和无欢,只望小莹在深宫之中,当真能够安稳生存下去。

    见清鹭抬眼又是似有所寻,雾骐便只得解释道:“二皇兄时时不离了他那匹爱马,就是在自己府中也是差了最悉心的仆役细细照料着,恐怕出了丝毫的差错。现在应是牵了爱驹,在附近河边饮马。”

    “清鹭只是在寻一位故人,并非在找二皇子殿下。”见雾骐误会,清鹭又是浅笑着解释道。

    “一位故人?”雾骐不解道,这车队之内,除却无欢、青桐两个,哪里还有从芜相府跟着出来的人。

    “前几日清鹭入宫治病之时,曾与一位宫中侍女相谈甚欢,今日见着皇后身边的侍女巧灵在此,于是心里想着是否那位姑娘也一并随从了出来。不过她是新进宫的宫女,想是不会这样快久能得到出宫随行的机会。”清鹭解释道。

    雾骐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之前见清鹭应下雾骓不以礼数相待,只觉得他和清鹭都不过是都迁就了雾骓的性情,可现在这芜相府的嫡女却称宫中丫鬟为故人,当真是上下无序、等级不分。

    雾骐本想训导清鹭恪尽礼数、牢记身份,可转念间他眼前又浮现起刚刚汇合时雾骓与清鹭毫不拘束、言笑晏晏的样子,心中却又是生出几分羡慕,一时间话语便卡在了喉咙里。

    见雾骐定定看着自己,清鹭晓得一向重视礼数的大皇子定是不满于她与宫女同称,大皇子身为皇室嫡长子,礼数对于他便是地位的象征,更是对于他未来可能享有的最尊贵的身份的肯定。但依着刚才的话,若是真追究起来,二皇子言明了她于他不必拘礼,自己却道视宫女为故人,依句分析,便是将皇子们与宫人同等了。

    只是不这样答去又能如何,非视宫女为故人焉能寻找?难道真要说她是在找雾骓么,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再者就是借着雾骓推脱掉雾骐对自己存的那份心思,日后自己又如何再去处理掉和雾骓的关系呢。与其自掘坟墓,还不如照实禀了心中所想。

(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网站首页 | 站点公告 | 最新福利 | 大神专区 | 完本专区

服务邮箱:3476288848@qq.com 客服QQ:3391237369

Copyright © 2016 时代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6014634号

湖北今古时代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联系地址:湖北武汉市武昌区东湖路楚天181产业园8号楼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小说,一经发现,即作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