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推子,给孩子剪头可以把剃头的钱给省下来。”他母亲说。
“你很早就说买个推子,到现在也木见「没见」你买。”他父亲说。
黄蕴第一次听到他母亲说要买个推子给他们剪头的时候,是在他前身的时候,那时他还小,那个时候还没有上学呢。他听了,感觉很幸福。他想象着,想象着他母亲在他的头上侍弄时的舒服的感觉,几年过去了,他母亲始终木有「没有」买。他的母亲一生都有那种游移不定、犹豫不决的特点,她总是想得很多总是顾虑地很多。
这就是发生在黄蕴前身的时候的事情,就是因为他母亲的那种终其一生的游移不定、犹豫不决的性格,一直都没有让他父亲看起过。
这次黄蕴穿越了回来,当他母亲在他穿越回来后第一次提出要买一把推子的时候,黄蕴就想让他母亲下定决心,因为他很清楚,否则那样只会让他父亲看不起。
“妈,你就买吧?”黄蕴说。
“如果剃不好咋能「怎么办」?”他母亲担心的说。
“那就权当是在我的头上做实验了。”他说。
“剃坏了可咋出门?”他母亲说。
“我可以戴个帽子,家中我不是有一顶草绿色帽子吗?”他说。
他母亲看着他欣慰地笑了。
黄蕴不想让他的母亲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决,那样的性格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
“妈,你买吗?”他问。
“买,明天就买。”他母亲在痛下决心。
“不,现在就买。”他说。
“现在就买?”他母亲再次确认。
“对,下午我和你一块去。”他说。
“好吧。”他母亲总算是答应了。
“有你给我剃头,我想一定很待法(呆发)——(感觉舒服的意思)。”他说。
“我没有白疼你。”他母亲说。
“但愿这次是真的。”他父亲说。
“爸,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和妈妈说话。”他说。
“中,我会的。”他父亲接过话头说。
一下子,黄蕴非常非常的感动,鼻子酸酸的,他知道,只要那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他母亲又开始张罗着给他们买新衣服。过年,永远是他们这些孩子最期待的,每到过年的时候,总有新衣服要穿总有压岁钱要花。
“炸馓子呢?”那天下午,黄蕴看见他母亲在灶屋里炸馓子,案子上抹些油,她把面团子放在面板上开始擀,动用小擀面杖,把它压开,然后动用大擀面杖像做面片一样,把它擀成好大好大的一张面皮,在面皮上再抹一层油,用水搓成筷子样粗细的长条,分层盘入盆内。层层都要刷油,从头到尾搓成一根,将面条的一头夹在左手的虎口处,用右手捋住面条,往左手并排伸出的4个指头上缠9-10圈,再取一双筷子,撑在缠好的面条圈套内,用双手拿住两头,往外抽至20厘米左右长,投入七成热的油锅中,刚一见热,立即将一头扭一个半剂,然后抽出筷子,在油锅中炸至定型,成柿黄色捞出即成。
黄蕴在灶屋里就这样看着,感觉应该非常的简单。
在黄蕴前身的时候,他母亲就在她刚过五十的时候就病倒了,一想到他那前身的母亲,就会止不住流下酸楚的泪水。
从儿时起,留在他眼中的他的母亲,只有她的坚韧,刚毅和普天之下所有母亲都有的为儿女们的无尽的爱。
他小时候,他父母都在工作,家中为了更好照顾他,就找了保姆,为此他姥姥也照顾他很长时间,他母亲后来经常提到一件事是,他母亲平常舍不得吃鸡蛋,在那样一个生活条件下每天都要供他两个鸡蛋,有一次断了三四天没有鸡蛋吃,他那天一连吃了四个,其中有三个是不让他母亲给我剥皮,连皮吃了三个。
那时,不管他母亲在家中和父亲发生怎样的激烈争吵,只要有客人来,他母亲就会马上抹一下眼泪,迎上前去,打老远都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记得那是黄蕴刚上小学不久的某天中午,放学回来时,家人都在吃变蛋,已经没有多余的了,于是他母亲掏出一毛钱,叫他去不远的小卖部买一个吃。
走在去的路上,想到自己的小字簿快用完了,于是他就决定买个本子。
回来后,跟母亲说:“我不想吃变蛋了,变蛋一口就吃完了,买个小字簿,只花8分钱,却能用很长时间。”
就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让他的母亲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一再向人提起。
打小,在他印象里,他母亲便揽下了几乎所有的家务,而且,他们姊妹几个,也一直是他母亲在悉心照料,他妹妹小时侯经常患病,都是他母亲守在身边,他父亲平时从不照面。
记得那是某个夏日的中午,他母亲象往日一样,先骑着洋车「自行车」去离家数里外的东关小学把他弟弟接回来,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二中,把他和他妹妹接回来。热得汗流浃背的他母亲坐在屋檐下小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使四十来岁的他母亲患上面神经麻癖,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就在他母亲刚过五十之后,他再也听不到他母亲发出的爽朗笑声。他母亲先后患上脑血栓,偏瘫等多种疾病,曾长期卧床不起,直到他母亲去世。如果穿越到过去的这样一个神遇早一点发生多好啊,那样,他的母亲会少受多少痛苦啊。他想,晚年的他的母亲行动艰难,只能偶尔在院中来回走走,过早衰老和疾患缠身的本该是年富力强却又猝然离世的他的母亲,和她常年的苦痛、压抑有关吧,想一想,他的心都在作痛。
颍河为中国一河流名,发源于河南省,经河南省周口市、安徽省阜阳市,在正阳关注入淮河,为淮河最大的支流。其主要支流为沙河,因此也被称为沙河或沙颖河。颍河是淮河最大的支流,流域范围北抵黄河南堤,西北邻黄河支流伊、洛河,西南与汉水水系的唐白河流域分界,南与洪汝河、谷河、润河地区接壤,东北与涡河、西淝河水系相邻。沙河是颍河的主要洪水来源,因此颍河在现代又有沙颍河之称。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沙颍河污染特别严重,他在家,整天都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臭味,再也见不到有妇女到河边涮衣,更不见有谁下河洗澡到河边捕鱼了,直到95年前,家中用的饮用水还是取地下水,从当初打井到用压水井,从地下取水越来越深,取出来的水经常还呈现出一片污浊的黄色,必须澄清方能饮用,自然,这也是拜那条污染的沙颍河所赐。
不过,自从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位于淮河流域的我生活的沙颍河的污染得到很好治理,当年这条河流污染最严重的时候还惊动了中央领导,现在好了,能再次看到有人捕鱼、洗澡了,虽然再也回不到像他儿时那样能见到足以照见人影的澄澈的水面湛蓝的天空和飞翔的小鸟,连同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条河流多像他的母亲需要人的呵护啊。
黄蕴永远都忘不了他前身的他的母亲,自从他母亲患病后,他就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馓子和麻叶「炸麻叶」,那个时候,他是非常非常的怀念他母亲每逢春节的时候给他们炸的馓子和麻叶和平日经常做的像炸果子「油条」、烙煎饼、做油馍「河南油馍」等等。现在想想,他母亲做的饭菜确实不是很好吃,但在他的儿时,他母亲做的饭菜是很香的很可口的。他就从未给他母亲做过像他母亲那样香喷喷的可口的饭菜,那个时候他母亲常常说她想吃煎馍「煎饼」了,这个时候他母亲就会挣扎着给自己也给他做几张煎馍,每做一次,他母亲都要歇上几天。
“妈,就不要煎了,我搁街上「从街上」给你买。”
“街上卖的不好吃。”
“煎一次累个半死,就不要煎了。”
“早上起来煎,有劲些。”
在他父亲走后,主要是黄蕴守在他母亲的身边,而这也是他多少感到欣慰的一点。
这次能够穿越到他的儿时时光,他想多为他母亲多做些什么。
他母亲能够让他为她做的,天下的父母能够让儿女们为他们做的不及他们的万一。
想起他的前身,黄蕴的眼角湿润了。
“妈,我帮你吧?”
“你去房间里看书吧,这里不用你。”
“爸,我烧火?”
“你来,我出去再劈些柴。”他父亲说。
麻叶炸好了,他洗了洗手,拿着一些麻叶出去了,他喜欢吃麻叶喜欢它的酥脆味香。
年三十,他父亲张贴门画和对联,堂屋「客厅」的门上张贴的是大将秦叔宝、尉迟恭,多少年来从没有变过。
走进堂屋,墙上挂着的有一张《打渔杀家》,这张画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的深刻,在他前身的时候,他总是望着那张画想弄清打渔杀家是什么意思,后来,过了很久,邻居王霖来串门,他问起:“几年了,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是打渔杀家。”
“因天旱水浅,打不上鱼,渔夫欠下了乡宦的钱,结果被催讨税款,得罪了官府。官府派教师爷率家丁锁拿,最后渔夫夜入府中,杀了渔霸全家,这回知道了吧。”
他为什么要知道呢?就在那一刻,他突然那样想,再也没有了那种想象的空间了。
这次穿越再次回到了过去,他知道,遇到类似这样的事,他再也不会这样做了,他要「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联想的空间晚上,全家吃了饺子,静静地等待着春节晚会的开始。
晚会开始了,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看春节晚会了。
主持人赵忠祥走上了舞台:“亲爱的观众,这里是北京工人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