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杜老爷怎会在这里?”袁岑酌了一小口酒不动声色的问杜伏丘。
“啊,是这样。老夫近来闲来无事,二女儿也吵着要出去走走。昨日刚到这里,刚刚在二楼看到两位公子,便下楼相邀。”杜伏丘好像知道袁岑肯定要问这个似的,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原来如此。”袁岑点点头,韦古易也不说话,在不熟的人面前,他向来不愿意理会,永远是冷淡的样子。
杜林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韦古易,便往他的方向凑了凑,纤手拿起酒壶又给韦古易斟满了一杯。“韦公子,小女子敬你。”
韦古易也不看杜林,也不拿起酒杯,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女子少喝酒的好。”
而杜林听了这句话,喝下去也不是,放下去还不是,倒是袁岑笑笑开了口,“他素不喜和女子喝酒。”袁岑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却瞥见杜林惊讶的眼神,但又随即掩盖了过去。
“杜小姐,好像很惊讶?”袁岑本就不喜欢这个杜林,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没,没有。”
韦古易放下筷子,看了下所在的这个房间。心中不免冷哼,这杜伏丘竟然把这顿饭安排在女子的闺房。一旁的衣架上面放着几个女子平时的披肩,梳妆台上众多的胭脂盒。那肯定是这位杜二小姐的房间了。而他们所喝的酒,竟是比平常人家喝的酒要烈上好几倍,这目的显而易见,还好两人的酒力都是十分的好。
“韦公子,饭菜不合胃口吗?怎的不吃了?”杜林一直偷偷地盯着韦古易,自己也根本就没吃什么。
韦古易把视线收回来,喝了口酒,“韦某已经吃饱。”
袁岑抿嘴笑了一下,知道他最不喜这种场合,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便说道,“既然如此,杜老爷,那袁某和朋友就先告辞了。”
说完袁岑和韦古易便起身要离开。谁知那杜林竟然不知死活的拉住了韦古易的胳膊,“韦公子,在坐一会儿吧。”
袁岑心下大惊,这杜林是找死啊。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韦古易脸色黑的像煤炭一样,又瞥见他左手爆起的青筋,就知大事不好。
刚要上去劝说杜林赶紧松开手,就看见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悦耳的声音传进耳朵。“原来杜二小姐也在啊!”
杜伏丘紧紧地盯着门口,他想知道是谁敢不敲门就进入他的包厢。等看清楚了,眼中嚣张的气焰一下就没有了,“原来是慕容二小姐,四小姐。”
“杜老爷,我与妹妹途经此地,听闻杜老爷再次,特来拜访,唐突冒昧,还请谅解。”慕容优的一席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杜伏丘想发脾气都不能了。
“慕容蝶,你!”杜林刚想和慕容蝶翻翻毒哑她的旧账,却想起来袁岑和韦古易还在此,不能毁了形象,便把话憋了回去,使劲瞪着慕容蝶。
慕容蝶看着想说不能说的杜林,很煞风景的笑了出来,“杜林,不敢说的滋味,很难受吧。”虽说笑着说,但是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一直盯着韦古易被杜林抓住的胳膊,感觉有什么堵在心口一样。
这事也不赖韦古易,刚想甩开杜林的时候她们两姐妹进来了,再次见到慕容蝶的韦古易却感觉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想她。就忘记了刚才要做的事情。刚开始吃饭的时候,还认为慕容蝶和杜林有什么区别,都是女的。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如果把慕容蝶比作花园里的牡丹,那她杜林,连草都不是。
韦古易一直盯着慕容蝶,见慕容蝶也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还被杜林拉着,气急之下提起内力就把杜林震了出去。
“啊!”杜林因为没有防备就撞在了衣柜上,杜伏丘大惊,赶忙跑过去扶起女儿,同时也不忘斥责韦古易,“你!我好心请你们上来吃饭,你这是要干什么?!”
袁岑用折扇制止了想要上前的韦古易,“杜老爷,我们万分感谢您的这顿饭。但是这不代表,您请我们一顿饭,您的女儿就可以肆意妄为!”
“肆意妄为?!哼,小女不就是想让二位多做一会儿!”杜伏丘毕竟年老了,被人一气,喘着粗气,好不虚弱。
“爹,爹,咳咳。”杜林虚弱的抬起头,看着韦古易。杜伏丘见自己女儿要说话,赶紧帮忙整好姿势,“爹,你不要怪韦公子,女儿,是心甘情愿的。”
这杜林不说还好,这一说让韦古易更加气愤了,什么叫心甘情愿,好像他韦古易负了她一般。
“噗…”韦古易还以为又是慕容蝶要开始恶作剧了,可没成想,这次笑的却是慕容优。
杜伏丘转过头瞪着慕容优,厉声说道,“你笑什么?!”
慕容优好似没看见似的,“好一个心甘情愿。唔,也对,如若想倒贴必须要心甘情愿才对。嗯。”
袁岑躲在韦古易的后面,用扇子遮住了下半边脸,在扇子底下偷笑。
慕容蝶在一旁观察了下现在的形式。她和慕容优进来直接走到了桌子前面,而袁岑和韦古易已经离桌,杜伏丘和杜林现在在距离门口最远的衣柜旁。慕容蝶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现在的形式了,慕容优的毒舌众人皆知,要是杜伏丘先动手就更好解决了。
“慕容二小姐,你又何必这么说我呢。”杜林继续装着柔弱声音小小说,就是想让袁岑和韦古易看到她的温柔,慕容优的泼辣,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打错了算盘。
慕容优却只是笑笑不再说话,可韦古易却明白,慕容优的这句话可以说是为自己消清了罪名。既然是倒贴,必然心甘情愿,而这又与韦古易没什么关系了。想到这,便微微躬身抱拳对慕容优恭敬的说,“多谢二姑娘。”
慕容优的笑容更大了,看来这小子还是明白她的心意的。摆摆手,“跟岑儿一样,叫我优姐吧。”
“是。”
杜伏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是想让杜林拴住韦古易,早先听闻韦古易是个浪荡子,经常光顾于青楼酒楼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番光景。而且这样看来袁岑好像和慕容家很是熟悉。
“慕容优,你到底要干什么。”
“呦,杜老爷,您这话可是问对了。我也想问问杜老爷您,到底想干什么。”慕容优不缓不急的又把杜伏丘的话还给了他。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慕容蝶嘴角抽搐,怎么这杜伏丘和张可一个摸样,不明白,哼,倒是浪费了他身上这身人皮!
“不明白?好,那我解释一下。“慕容优停顿了一下,”杜老爷今日上午在我慕容山庄门外出言不逊,竟然还要教训我四妹,敢问这是为何?!”
慕容优好似说着不是她家的事情一样,风轻云淡的,并不理会杜伏丘。迫于无奈,杜伏丘只好把偷偷提起的内力又压制了回去。
“不知二小姐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慕容家岂会胡言冤枉杜老爷?”慕容优自知这杜伏丘肯定会百般脱解,并且她也未想让杜伏丘承认,这,只不过是个警告罢了。
杜伏丘瞪了一眼慕容优,他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干什么来了,还挑这个时间来。
“杜林,你一直盯着我是想告诉众人你有磨镜之癖吗?”看似不关心情势的慕容蝶冷冷的传来这句话,惹得刚刚被杜伏丘扶到床上好好休息的杜林一阵脸红,尴尬的说着,“四姑娘不要乱说。”
韦古易和袁岑也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时候,他们不好明着帮助慕容优姐妹,但是自然也不会让杜伏丘父女得到丝毫好处。
“哎,蝶儿,咱们姐妹俩今天成了是来这里胡说了。”慕容优假装受伤的愁眉苦脸的说道。
慕容蝶把右手背到身后,韦古易明显看慕容蝶右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他看着都疼。就看见慕容蝶立马愁着一张脸,皱着眉竟是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不过蝶儿并没有乱说呀。秦宫主都不计较那件事,杜老爷却刚到慕容山庄就不分青红皂白把蝶儿骂了一顿。”
韦古易心里无奈,这小妮子还真是胡闹,不过是想摆出点愁苦的姿态罢了,竟然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如此,杜老爷,那晚辈和舍妹就先告辞了。”慕容优见目的已经达到,就要告辞,实在看不得这女人娇羞欲滴的样子。
袁岑和韦古易也趁机告辞,慕容蝶也跟着慕容优刚要走出去,却又转过身来,笑吟吟的对杜伏丘说,“杜老爷,您不会是忘了您女儿还有伤在身吧?”
看到杜伏丘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慕容蝶满意的走了出去。等到包厢里只剩下杜伏丘和杜林,杜伏丘才反应过来,一掌就震碎了刚刚还摆满饭菜的桌子,一个箭步冲到床旁,看着脸色惨白的杜林,伸手搭在她的脉搏。
“韦古易,你这是找死!”杜伏丘看着眼眸紧闭的女儿,心口一阵疼痛,她一个女子,虽有些武功基底,但是如何抵得住韦古易那丰厚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