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与墨泽在一起,我有再多的不安也会隐去,所以我更加坚定他就是我命定的良人。
“傻丫头,盯着我作甚?”墨泽的脸微红,不自然的看着我。
我第一次见到墨泽这样的表情,不禁有点看痴了,喃喃道:“真好看。”
墨泽急了:“哪有形容男子用好看这个词的?”
我笑道:“可是,墨泽就是好看啊,比我都还漂亮呢。”
墨泽大窘:“还说,小心我惩治你。”
我坐起身,靠近他:“你,准备怎么惩治我呀?”
显然他没料到我会如此,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的说:“宁儿,你……你……”
我见他如此,心中愉悦极了,光脚跳下了贵妃榻,指着他说:“笨蛋墨泽。”
墨泽这才意会过来我是在逗他玩。一脸不甘的追着我:“好家伙,居然被你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佯装害怕,盯着他,倒退着逃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门口。
“嘿嘿,这下看你往哪儿跑。”墨泽做老鹰抓小鸡的模样,张开双臂向我扑来。
我一扭身躲过他的袭击,朝门外跑去……
这时候,京都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虽然不怎么下雪了,但是积雪还没有融化。
你追我跑玩的尽兴,我竟忘了自己光着脚丫。在雪地上跑了一会,我的小腿就冻得生疼,不能站立。
直到我痛苦的扑倒在雪地上,墨泽才发现我居然是光着脚丫子的,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还带着点怒气。
二话不说把我横抱回了室内,命人抬了两个暖炉,放在贵妃榻旁烤着。还让木易派人去找大夫给我诊治。
我刚准备阻止,木易就跑了。我无奈的看着墨泽:“何必呢,只是冻着了,无碍的。”
墨泽刚要说什么,木易就回来了:“主子,理亲王妃那边在寻人了。”
我一听,急了,怎这么快就到申时末刻了?
墨泽也是一脸的不舍:“快去吧。回去一定要找个大夫瞧瞧,冻伤了可就不好了。”
我本来还想再粘一会,但是他这么说,我便打消了念头,由着初雪给我穿上鞋袜,整理好衣衫。
墨泽只将我送至门口,并未出门,只是在门内望着我。
我还恋恋不舍的回望着,不肯离去,初雪急了,拖着我就走:“格格,不能再拖了,还得找到秦嬷嬷一起回去才是。”
我深深的看了墨泽一眼,只见他如同我来时一般,倚在门边,笑着看我……
见到母妃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找那个秦嬷嬷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老远就看到母妃黑着脸,领着一众人在马车旁等我。
我领着初雪跟秦嬷嬷,快步走近,一脸歉疚的看着母妃:“母妃,女儿知错了。”
母妃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便上了马车。
鸢儿用眼神告诉我,你要小心了。
我心里颤颤的,但是想着既然此刻不说我,回去就好办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在马车上,我各种发挥撒娇的功夫,把责任都推到了园子人多,我又失忆不认得路,还跟秦嬷嬷走散上去。
我确实跟秦嬷嬷走散了,若不是找她,我哪会回来这么晚?所以就算母妃找她问起,也不会露陷。
果然,母妃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竟不自觉的将我揽进了怀里:“宁儿,再过一两年,你便要出嫁了。可是你还是这么贪玩,不成熟,将来如何做一家主母?”
我身子一僵,心中一阵悲凉。母妃说这些,无非是舍不得我。可是,我却心惊,母妃看中的人是子洛,而不是我的意中人——墨泽。
回府之后,母妃叮嘱我们各自回去稍作休息,晚上在花厅摆家宴,任何人都不能缺席。
我们应了便散了。
回到听雪园,雪儿给我备好了热水让我洗脸。我将脸埋在温热的脸巾中,久久都不拿开,期望能用这点温度,暖暖我微凉的心。
雪儿不明所以,一把夺过我的脸巾:“格格,您稍作休息,王妃那要集合的时候,奴婢再来叫您。”
大约连她都看出我心情不好吧,不然怎会这么对我说话呢?呵呵,我竟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我在窗前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母妃通知用膳了。于是初雪给我换了身常服,便陪着我去了花厅。
看来我还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明明已经紧赶慢赶了,没想到还是迟了——我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到了,所以我是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桌边唯一的空位坐了下去。
“宁儿,让长辈等你是不合规矩的。”父王一板一眼的说着,虽然他眼中并无责备的意思,但是我心里还是一阵慌乱。穿越到这快一年了,还是最怕这个父王,而且是莫名的害怕,不管他对我多温柔,说话多轻声,我都觉得害怕。
“女儿知错了,一定谨记父王教诲。”我低头回道。
大约是母妃看着心疼,便开口缓解气氛:“王爷,宁儿还小,为妻会慢慢教的。”
父王看了母妃一眼,便说:“也罢,爱妃做主便是。”
本来已经没事了,这时如玉突然开口:“王妃此言差矣,宁格格已经十二了,想来十三岁嫁人的大有人在,何况格格已经定下了亲事,自然更加要注重言行举止。否则,丢的可是两个王府的颜面。”
我一听,心里更是悲戚,是了,全天下都已经认定我是子洛的妻子,这几乎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母妃听了,脸色难看了许多,但是还是故作轻松的说:“妹妹忘了?清儿可比宁儿年长许多。若是清儿不出嫁,宁儿是断断不能先姐姐出嫁的。”
本来以为如玉会舍不得冰清过早出嫁,会面露难色,谁知如玉笑道:“那是自然,所以劳请王妃姐姐帮清格格好好物色一户好人家。免得耽误宁格格出嫁不是?”
母妃这才知道如玉心里想的是什么,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妹妹请放心,本妃定会留心的。”
还未开席,就这么浓厚的火药味,我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我那父王怕是要动怒了。
谁知父王只是看了看她们,然后淡淡的说:“来人,开席……”
闻言,丫鬟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各式菜肴,一道道摆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父王开始动筷,众人才陆续用起膳来。谁也不敢多说话,一时间,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声筷子碰碗的声音,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沉默,沉默……
我吃的一点滋味也没有,若不是因为父王母妃都在,我早就想扔了筷子走人了。
“呕……”冰清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门外干呕起来。
众人大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吐了起来?
如玉赶紧放下筷子出去查看。
父王黑着脸在那坐着。
母妃叫来了膳房总管,质问今日的菜式,是不是有冰清忌讳的食材。
膳房总管跪在那瑟瑟发抖,一个劲的摇头:“回王妃,奴才再三检查过,这点绝对疏漏,请王妃明察。”
母妃看了父王一眼,父王脸色依旧难看,便厉声冲膳房总管喝到:“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先要将你看管起来,待水落石出之后,自会还你公道。”
那膳房总管听母妃说只是看管起来,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谢王妃仁慈……”然后便被下人拖了出去。
“王爷,依妾身看,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怕是身子不爽呢。”一直未曾说话的若兰姨娘突然开口说道。
父王抬眼看了若兰姨娘一眼,低头想了一会,点头默认。
若兰姨娘就让身边的丫鬟青儿去请大夫,一脸的焦急,看着好像很担心冰清的样子。想来平日里走动的多,自然亲近。
不多时,大夫便请到了府中。
此刻冰清已经挪至偏房休息,母妃跟两位姨娘在里面陪着,我们依旧在花厅等消息。
大夫进去了很久很久,依旧不出来。
父王本来安坐在那,渐渐的,不耐烦起来,用手指敲着桌子。再后来干脆站起身在花厅来回踱步,我跟冰月以及两位哥哥见父王起身,哪里还敢坐着?都齐刷刷的站到了一边。
本来就那么干坐着,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起身之后,反而可以活动一下,还不至于那么累。
又过了好一会,里面传说了声音,悉悉索索的,不一会,就见大夫面如死灰的走了出来。
送大夫出来的鸢儿也是一脸惨白,我们都惊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冰清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能吧,她才十几岁啊,别说是花样年华了,就连人生,也只是才开了个头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悲切起来,感叹人生无常,生命脆弱。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的前生,我那时候可不是也没想过自己会出车祸突然过世么?
想起过往种种,又念及与墨泽的爱情路困难重重,而且,谁也不能保证我这一世平平安安,不是吗?
心痛难忍,不禁留下泪来。
冰月离我最近,发现了我的异样:“姐姐怎么哭了?”
父王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我,似乎也在等我的答案。我心一抖:“我担忧姐姐……”
父王正欲说什么,母妃已经在鸢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来出来。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父王赶紧迎了上去:“烟儿,怎么了?情况很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