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醉的难受,满脸泪痕,心都快要裂开,她跌跌撞撞扑到桌子上,衣袖一扫,一套茶具掉了下去,她房间的地上也到处散乱着摔碎的东西。
柳维臻连忙关上门走过去,轻轻地将小桃花拦腰抱起来,他走向床边,将她放了上去,他蹲下去凝视着她的脸庞,一手握着她的手。“真是的,”他温柔地看她,伸出手指将她的鬓发轻轻地拨到一边,“马上就要离开我了,怎么还这样莽撞。”
她叮咛一声,眉头纠结起来,似乎是很难受。他温温的手指给了她救赎,她突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她的身体蜷缩起来,她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墨哥哥,墨哥哥,好冷。”她喃喃。
柳维臻瞳孔一缩,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脸色冷厉。
唯一的温暖从掌心撤走,她下意识地伸手挽留。
他看着她,脸色渐渐归于无奈,“你这样不了解他,他可不是你的墨哥哥。”
“接下来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夭夭。你不能老是沉浸在过去。”他最后疼惜地弯下身,将唇印在她光洁的额上,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上,小桃花收拾好了东西起身走到门前,纤长的指覆在门扉上渐渐抖起来。她咬着唇,留恋地转头又环视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打开门。
门外的万道阳光射进来。小桃花不觉眯了眯眼。
有一个人站在三丈之外,听到她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
是柳维臻。
“好歹主仆一场,我来送送你。”柳维臻面无表情地道。
刚刚涌起的一丝丝希望嗖的破灭下去,小桃花咬咬牙,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走过去,走过柳维臻身边的时候突然一顿。
“为什么做那个决定?”
她本不想问他的,她从来只在人间游走,无论怎样的境遇其实都是一场旅途,都是无所谓的,但如今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终究还是不甘心呀。小桃花自嘲一笑。
柳维臻的身形一顿,清晰明澈的声音传过来:“夭夭,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是整个柳家,我不能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原来她这样渺小。小桃花了悟地点点头:“我懂了。”
再美好也终究会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美好的幻影,让我误以为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是重要的。结果到如今留下那么多的伤怀。
“去吧。”他负手站在雾里,淡淡道。
她突然巧笑嫣然:“主上有命,怎敢不遵?”然后携包袱款款而去。
柳维臻站在她背后,看着她的身影在浓雾中渐渐模糊,眼中的墨色沉沉像千尺之潭。
柳维臻亲自将小桃花送至了南靖王府,途中两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冷沉默之中。
小桃花觉得简直是两看两相厌。
一看到柳维臻的马车来,府门前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急冲冲地跑进府中了。不一会儿,莫凌启兴冲冲地大步走过来了他睨了柳维臻一眼:“柳公子,既然我的小桃花过来了,我就不送你了啊。”
柳维臻满面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声“草民告辞。”似乎连一眼都不屑给予小桃花,转头就走了。
小桃花亦是面无表情,衣袖下却是狠狠握了握拳。
一只手覆上她捏紧的拳头,小桃花一怔。那只手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紧紧曲着的手指。“小桃花不要难过,为这种人,不值得。”莫凌启说。
他以一种无比珍重的姿势牵起她领进了他的家。
小桃花仰头望着他,泪眼模糊中她又看到了那个养大他的云旋墨。他温柔爱惜的表情一如从前。
“你看啊,仅仅是江南锦衣的生意,他就不要你了。小桃花,你看清楚了吗?他是好人吗?”
“他是商人,唯利是图。你懂不懂?我的傻丫头。”
他温柔而无比怜惜地擦着她落下的泪,就像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小桃花努力辨着他的脸,吸吸鼻子“莫小狼,哇~~”她终于还是嚎啕大哭。
莫凌启拍拍她的背,拥紧她。
“他不好,我会对你好,莫小狼会对你好。”他允诺道。
“他不要你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