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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以他的一切为一切
书名：花侧长安 作者：三千雨 更新时间：2016-12-12 23:47 字数：2186
小桃花抬头看天，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竟已是雷雨交加。乌云密布，风吹的人瞬间凉飕飕的。她从马廊中牵出一匹马，抖抖缰绳便向树林的方向冲过去。
树林茂密，瓢泼雨下，马蹄声声，小桃花遥遥闻着空气中淡薄的血腥味心下一沉，猛抽了马身一下，马嘶鸣一声狂奔起来。
“莫小狼！莫小狼，你在哪里？”她勒住马身，大声呼喊。
马儿团团转着，密得有些深沉森林中却没有半点回音。她只好弃马向林中走去。
越往林中深处去，那股血腥味道便越浓，已经到了闻之欲呕的地步了。小桃花拧着眉头掩住口鼻加快了脚步。她费力地拨开了层层的树丛，眼前便豁然开朗。
乌色的天空下立着一个人影，他右手执剑，背着身，黑衣沉重，身姿挺拔又孤傲，仿若一支墨竹。他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尸体，漫天的大雨冲刷下来，那一块空地已经流成了一片红河。
几个跟尸体同样穿着的男人们望着那男子的背影瑟瑟发抖，脸上肌肉不停颤动着，满是看到地狱恶鬼般惊恐。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那几个着囚服缩在一起的男人手抖得已经拿不住手中的武器，刀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男子抬头，漆黑的发丝贴在他青白的脸上，他本该充满多情温柔的桃花眼亮如冷星！
男子慢慢抬起剑，剑尖指着那群男人，抬起一边唇角吐出几个字来：“结束了。”
一剑刺来，带着雷霆之力，男子的身后隐隐约约仿若黑龙跃起。一道闪电劈亮天空，男子的眼神竟是一片死寂的墨色，冷漠的不像是一个活人。
“莫小狼！”小桃花大惊，来不及多想，她顺手折下一支树枝纵身斜挑上莫凌启的剑，险险将其挑开。
小桃花执着树枝后退一步喘了口气，“莫小狼，你在做什么？！”
她横枝于胸疾走一步上前，厉喝：“莫凌启，你给我清醒些！”莫凌启低垂着头，黑黑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
“呵呵。”他从嗓中发出两声低沉的怪笑，突然仰天长啸一声，然后拔高身体冲天而起，越过小桃花，气势恢宏的剑光一划。
“不要！”
几颗人头齐齐滚落下来。
剑势带起的劲风带动着小桃花的衣衫一阵飘动，她呆呆的站立着看着莫凌启。
莫凌启转过身来，手一松，“当”，剑掉进了血色的污泥之中。他很疲倦地揉揉额角：“好了，留两个人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是！王爷！”周围齐齐答道，旋即冒出几个人拖动走尸体。其余人都随莫凌启大步流星地走去。小桃花暗暗心惊，刚刚来的急，她竟然都没有发现周围有人。
“小桃花，怎么还不走？”莫凌启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上，皱着眉头问。
“啊？就来了。”小桃花心慌意乱地应上一声，跟了上来。她沉默地跟在莫凌启后面，数次看他欲言又止。
她觉得今天的事十分古怪，莫凌启今天的样子是她从未看到的，甚至有些……恐怖。那些死掉的人又是什么人呢？他一下滥杀了那么多人，可看周围侍卫的表现，像是十分自然的事。还有方珏瑟之前的话，无不透露出古怪。
“莫凌启，你为什么要滥下杀手？”“不是滥下杀手，是要救他们。”莫凌启摊摊手，温和道：“我和他们比武，可他们学艺不精，这可不怪我。”
小桃花变了脸色，他是血洗出的杀神，这些囚徒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她的语调瞬间冷下去：“这么说，你杀死了那么多的人命就是为了好玩？”
“嗯，他们也该死。”莫凌启仍旧嬉笑道：“反正都是囚犯。”
小桃花明白了莫凌启的意思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莫凌启的意思是说反正那些是囚犯，所以就干脆拖来供他杀戮取乐？
她气得手抖起来，“莫凌启，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他们犯罪自有律法管制，怎能由你来草菅人命！”莫凌启负着手，睥睨天下的目光：“这里本王便是律法。”
小桃花气得拂袖而走。
“陶夭姑娘，”方珏瑟揽上房门后慢悠悠地为小桃花倒了一杯清茶，与她相对而坐，轻柔解释道：“你不要怪王爷，王爷曾有一挚友，陪他一起征战沙场，后来他不幸阵亡了，王爷消沉了好一阵。从那以后王爷每到那人忌日便有些不能控制自己。”
“可那也不能……”小桃花觉得这解释莫凌启如此残暴的理由简直匪夷所思。
“你不要误会王爷，那些人都是死囚，都是要处斩的。王爷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当然，”她饮了一口茶，柔柔一笑：“我也不会允许。”
小桃花悚然，“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然。”
“王爷在这一日总喜欢找人厮杀一番，可是比武么总会损伤些人手，后来我就想了个法子，让那些已被判为死刑的凶徒陪王爷打，他们赢了就可以免于一死，甚至可以加入军队为国效力。可若是打不过，”方珏瑟细长的食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口，吐气如兰：“那就只有死。”
小桃花看着方珏瑟绝色的脸上平平静静的神情不觉眼瞪得圆圆的：好一条美女蛇，心肠如此狠辣。
莫凌启那样雷霆的一剑，便是她去接，不用法术，想来也不过是平手。那些人怎可能会是对手，还不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方珏瑟不过一眼，便看清了小桃花的想法，她清泠泠笑道：“陶夭姑娘不必露出这样的神色，我们这些人同陶夭姑娘自然是不一样的。你大约不清楚，若不收起心中这些软弱的东西，便早就没有今日的南靖王了。这世上，向来只有强者生存。”
“珏瑟劝姑娘一句，作为王爷的侍卫，请尽早接受有关王爷的一切，好的坏的，欢乐的风流的不羁的黑暗的痛苦的。要以他的标准为标准以他的过去为过去以他的将来为将来以他的一切为一切，懂吗？”
小桃花呆呆地仰望着方珏瑟，瞬间觉得她的形象好高大。不仅为了她对莫凌启下的这番深深心思，还为了……话说绝色你不歇气儿地说了那么多话真的不累吗？
方珏瑟看着小桃花直直的眼神头疼的揉了揉额，开始温和地赶人：“好了好了，折腾了那么久陶夭姑娘应该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好吧。”说着体贴地给她打开了门。
小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