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听着锦年的呼吸声,顾和在黑暗的房间中感到十分的安心,但是又想到刚刚离开的纪铭与的身影,顿时又觉得有些难以自在了,於是她对着脚边的看护床的位置说:“锦年,你睡了吗?”
“我以为你会对我说晚安的,没想到是问这个,如果你刚刚不叫我,或许十秒钟後我就会沉入黑甜香,因为我实在是已经很累了啊……”锦年轻轻的翻了个身,亮晶晶的眼睛直接对着她,无奈的说道。
“好吧,那你睡吧……”看着锦年亮晶晶的眼睛,顾和实在是不忍心打扰人家的睡眠,於是只好略带气闷的翻了个身,不去看那双好看的眼睛,自我催眠说‘快睡觉吧’。
锦年好笑,但是随即又装作气闷,闷闷的说:“你都把人家弄醒了,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刚刚对不起了,但是现在我睡着了,所以你也赶快睡吧!”顾和用被子蒙着自己的头,大声的说出这句话,显得很不开心。
锦年知道她在不开心什麽,静了半晌,开口说:“阿和,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铭与?”
顾和不语,只是被被子包住的不明物体明显又大力的动了动,锦年笑着说:“既然你还在睡,那麽接下来的话你不用回答,只要好好的听着就好了。”
“对於纪铭与,其实我也是心存愧疚的,但是要争取的那个对象是你,所以我也就没那麽多不能做的顾忌了,今天一下子揭露了那麽多我所做的卑鄙往事,他却没有怪我,这一点让我感到愈发的内疚……”
“如果今天我和他的位置对调过来,我做不到他那样,我是不可能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还成全别人的,因此我才愿意把兜兜留在他身边,其实私心里我也认为兜兜这样能够得到更多份的爱……”
锦年轻笑一声,问着那团棉被,说:“其实我是个蛮坏的人,到现在都是在为自己考虑,对不对?”
棉被点点头,锦年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说:“那麽我这个坏人可得好好的弥补人家才行咯……”
棉被点点头,锦年看着笑了笑,说:“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继续内疚下去,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人家的。”
棉被突然坐起来,说:“不如我们帮他找对象吧!”
锦年说:“你还是赶快睡觉吧……”
由你去帮纪铭与找对象,怕人家不够难过继续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锦年暗自摇摇头,带着笑意在黑暗中轻轻的说了一声:“阿和,晚安……”
棉被听言也倒在床上,也带着笑意满足的说了一声:“阿年,晚安……”
……
清晨,微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撒在室内的地板上,暖洋洋金灿灿的颜色,伴着蝉鸣,一床棉被微微的动了动,又动了动,仿佛极为舒服但又挣扎着想要起来似的,折腾不休,棉被反复多次之後,还是静静的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了。
忽然,棉被感到一丝光亮映在自己的眼睑上,,凉意也袭上自己的四肢百骸,顾和极为不舒服的眨了眨眼,但最终也还是没能成功的完全睁开,只是眯着一条缝,看着逆着阳光掀自己被子的人,不甚清醒的说:“请代表我去看望身负重伤的纪铭与同志与需要鼓励的纪兜兜同志,我仅代表海峡两岸的人民对你表示诚挚的感谢与深切的问候……”
逆着阳光的人此刻俊美如天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但随即也随嘴说道:“顾和同志,我仅代表温锦年同志与向乐源集团对顾和同志的逝去表示深切的悲痛与诚挚的哀悼,仅愿我党保佑这位好同志能够早日……”
“够了……”顾和突然一掀棉被,垂着个脑袋乱点着说:“温锦年同志,顾和同志还未牺牲,祖国的未来仍有希望,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奔向未来的康庄大道……”顾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便趿着鞋下了床,走到门边说:“来吧,我们党的好同志,现在我们一起去看望仍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吧!”
顾和拉开门就要走,锦年抓着她的衣袖说:“喂,回来!”
“怎麽地了?”顾和不满的看着他,虽然锦年此刻刚睡醒,颜却依然的好看的无懈可击,披洒在晨光下更是俊美非凡,但是打扰了某人睡眠,所以某人是没心情去欣赏的,再说从小一起长大,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也早该看厌了,就算看不厌,这点免疫力还是有的。
锦年是充分领教过顾和的起床气的,育幼院里的小胖子半夜去偷袭,被打扰了睡眠的某人轻而易举的在睡梦中给了那个小胖子一个天马流星拳,威慑力丝毫不逊於曹操在梦中杀人的程度,此後更是再也没有人敢来惹他们。
锦年想及此,摇摇头,无奈的走过去帮她整理衣角和扣子,顺带还理了理头发,宠溺的说:“你说你,怎麽就没有一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性,衣扣从昨天睡觉的时候就扣错位置了吧,要不是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真打算就脸也不洗,头也不梳,衣服扣子也错扣着直接出去了,还有现在时间还早,我叫你起床是去吃早饭的,你不用急急忙忙的……”
锦年对自己一直很贴心的照顾,这似乎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顾和喜欢挡在小时候没有看上去比较文弱的锦年身前,去挥退那些小霸王们,而锦年也总是为自己打架弄得脏兮兮的衣服或者是闯祸之後的烂摊子善後,顾和表示自己一向是对锦年的这种照顾心安理得的,但是自从表明心迹之後,似乎自己变得还是有那麽一丝矫情,特别是现在,这个明显有能力又不需要自己保护的温锦年对着自己依旧细心体贴,仿佛还像小时候那般,顾和在感动之余觉得这个对着自己婆婆妈妈的男子或许就像纪铭与之前闲聊时说的,他很长情有很细心,像大部分处女座男子一样对自己所爱的人同样的悉心照料,完美主义……
锦年整理衣扣时离自己很近,顾和觉得鼻息间都是锦年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像阿波罗一样,锦年触到接近胸前的扣子时,顾和发觉自己淡黄色的内衣带子似乎会被看到,连忙按住锦年的手,认真的说:“我自己来……”
“……”锦年有些奇怪,原本低垂的认真眸子抬起来望着她,看见顾和脸上难得一见的红耳朵时,这认真的神色才转而变得玩味起来,但是他却并没有松开手,只是一边灵巧的继续完成手上的动作一边摇着头好笑的说:“你倒是终於对我有女孩子的自觉了……”
这话问的,好像自己“不是女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