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眼睛一亮,眸中闪着感动的浮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道,“歌儿长大了,懂得疼惜别人了”顿了顿脸色微变,神色又有些心疼,“可是娘亲又怎么忍心看你进清宁楼那种地方?”
唐浅画眸子一转,悠然一笑,问道:“娘亲,那清宁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唉!”妇人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看着远处,声音似幻似真,“清宁楼里有很多出色的女子,而那些女子往往都能被朝中大臣,王孙贵族挑中,成为他们的女人。”
唐浅画心下一怔,眸光一闪,有些明白过来,这绝对不是偶然。只要一旦牵扯进去,就很难脱身。她疑惑的瞄了一眼妇人,黛眉轻拧,如果她的女儿被有权势的人挑中,她应该很高兴才对,毕竟她也能跟着沾光,可为何这副表情?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妇人转过头来,眼神哀怜的看着唐浅画,眉宇间有些忧愁,语气中夹杂着几丝担忧,“清宁楼历来只收有沉鱼落雁的美貌,宛如拂柳身姿的女子。可是一旦进入那种地方,便身不由己,不知道会被哪位大臣看中,也不知道以后的命运如何?”
唐浅画一愣,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各人有各命,强求不得。好了,娘亲,我们回家吧!女儿的衣裳都湿透了。”口气有些撒娇,好像真不为以后担心。
妇人点头,凝眸看了她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领着唐浅画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出去干活了。
唐浅画步伐缓慢,静静的打量着四周,墙壁是用泥土砌成的,裂开了好几道墙缝,房间的摆设也极其寒酸,一张用木板拼成的床上叠有一条缝着补丁的碎花被子,梳妆台上只有一面模糊的铜镜和一把旧了的木梳,衣柜因为用的时间太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整个房间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难怪陆歌要被卖进清宁楼,她家的情况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转到梳妆台前,定眸一瞧,铜镜里,依稀可以看到一张净白的小脸,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带有几分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深沉。好像清丽面具下隐藏着的秘密,带着另类的诱惑,好像明知不该知晓,却还是想忍不住一探究竟。
细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轻轻一眨便像蝴蝶振翅欲飞,说不出的灵动俏皮,秀气的鼻梁下,一张菱形的小嘴闪着粉嫩的光泽。
唐浅画愣了一愣,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表情有些讶异,这容貌正是自己十五岁时的样子,看来这陆歌跟自己倒是真有缘。
转了个身,在床上坐了下来,双眸微敛,小嘴抿了抿,她倒是有办法不进清宁楼,决定回来也不是因为心软,只是她不想占别人的便宜。这次就当是占用他们女儿身体的报酬,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小手一握,她就是她,永远不会替别人活!
脑子里理顺了,心就定下来了,她吁了口气,轻提裙角踏出房门,院子里的杂草上还盛着雨水,静静的闪着晶莹的亮光,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蓝得清灵透彻,好像连呼吸一下都听见毛孔张开的声音,她闭上双眼,展开双手,满足的叹了口气,真是说不出的舒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