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画原本正闭着眼睛,她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微扬了扬唇角,心里突然有些解脱的轻松,这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朝代她真的累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身首异处,她脑子正转着,蓦然感觉一只很烫的手扣住了她的胳膊,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股力道拉到了一边,力气大得恨不得拉散了她的骨架,显然拉她的人急切万分,她身子在半空一个翻转,便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唐浅画一下子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莫离绷得紧紧的下颚,她眸光闪了两下,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又疼又干,根本说不出话来,静静的垂下眸子,蓦地脸色大变,“啊……”像触电般一下子在莫离怀里跳了起来,声音沙哑得难听,好像有人拿着刀划破了她的喉管,又好像锯木头时发出的杂音,刺耳得连耳朵都收缩了一下。
莫离心下一跳,赶紧圈紧了她的身子,生怕她掉下去。定眸一瞧,脸色也白了几分,急忙腾出一只手帮她扑打着衣服上冒出来的火,俊脸一绷,这应该是刚才离那只炎火蜂太近了,所以烤得连衣服都烧着了,他抿紧了双唇,这炎火蜂毒性这么烈,被它的火烧到了,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没事的。
唐浅画眼眶一红,隐隐有雾气在眼底流转,心慌恐惧占满了整颗心,她心‘突突’的跳得欢快,手上却不敢松懈,一件外衣很快就被她脱了下来,但中衣上还有火焰在燃着,他们下降的速度又快,火焰迅速的越燃越大,怎么拍都拍不灭。
唐浅画被火烧到的皮肤比剥皮拆骨还疼,她死死的咬住唇,脸上一片惨白,冷汗像断了线的雨珠,争先恐后的往下滚。被火灼伤本来就极其疼痛,这炎火蜂的火焰更是比寻常的火刁钻古怪,好像不烧皮肤,直接烧里面的血肉,她都能听见油脂被燃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莫离眼见着火势越烧越旺,眉心紧紧索着,一双眸子布满了担忧害怕,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过,好像比自己受罪还要心疼万分,他眼力惊人,眼角余光瞥见山脚下有一池湖水,心下一喜,冲唐浅画扬了扬脸,语速又快又急,“浅画,你忍着点,下面有池湖水,你不会有事的!”谁都知道炎火蜂最害怕的就是水源了,只要他们靠近水就能避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