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身处皇位,也要事事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决定,那只是一个可怜的制裁者,一生都活在孤独和算计之中,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全相信,一个失误就可能从此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手上淌着亲兄弟的血,用一个个尸体当阶梯,到老了还要担心亲生儿子的毒杀,注定会寂寞一生,这样的生活究竟有什么好?
唐浅画呆呆的把头搁在膝盖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跟莫离相处半年的时间,还算有些了解,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他的自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当莫离的时候比当白谨言的时候轻松自在,可他又为什么非要处心积虑的往上爬?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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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言静静的坐在书房内,眸光悠远虚离,浑身尊贵华丽的气场好像一瞬间变得有些低沉落寞,眼神落在窗外,那在枝头上跳跃的麻雀身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文清叹了口气,与宫倾琦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主上一向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对他趋之若鹜,都不曾让他放在心上过。
却没想到如今败在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唐浅画身上,古语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连主上这样一个睿智机警的人都陷了下去,感情这东西,真的是沾不得。
“主上,主上……”文渊急如风火的跑了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文渊,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别惊扰了主上!”文清板着脸训着这个毛毛躁躁的弟弟。
文渊也来不及跟自己的哥哥解释了,一溜烟的跑到白谨言面前,双手撑着那张紫檀浮图桌面,“主上,不好了,宫里差人来宣你进宫,说是皇上今天早上中了毒……”
白谨言猛地站了起来,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老四和老六已经水火不容了,这么快就摆上台面了,而且还牵扯到了父皇。
他不敢再迟疑,吩咐人梳洗了一番,急忙往宫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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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天丝制成的纱缦半遮着里室,下摆段段续续的轻拂摆动,华美大气的梨花案几上,摆着一尊龙头漏空的香炉,浓烈的沉香正袅袅的散在半空,气味馥郁提神,让人觉得浑身舒畅,诺大的寝室内,寸寸摆设都极尽繁华精美,折射着淡淡的流光,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一张朱红色的塌上,铺着一层明黄色的被褥,一个身穿龙形刺绣华服的男子正倚在做工精致的软枕上,精明犀利的眼神落在跪在地上的白谨义身上,“老四,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朕坦白的吗?”他声音带着天生的王者气魄,威严低沉。
白谨义恭敬的磕了个头,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正直,“回禀父皇,儿臣绝对没有事情瞒着父皇!”
白蛰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微眯了眯,语调微沉,带着几分危险,“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坦白,朕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