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木儒的书生于是更加奋力的挣扎着,眸光焦急的落在那少女身上,急得眼珠都猩红猩红的,却什么也做不了,恨恨的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仰起脸朝天大吼了一声,“啊……”声音自责悲凉得扭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儒雅的脸上狰狞一片。
拉住少女的男子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穿着红花绿叶的锦袍,身上穿金戴银,叮叮铛铛的清脆作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长着一张猥琐好色的脸,细小的眼睛微微眯着,闪着老鼠般奸诈的精光。
他身材又圆又短,像皮球似的滚到那少女面前,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小娘子长得这么漂亮,跟大爷回去一定是吃香的喝辣的,跟着他……”他又圆又粗的手指指向伏在地上的木儒,两颗金灿灿的门牙里吐出嘲讽鄙夷的话,“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的人,还能算七尺男儿吗?”
唐浅画和伊雪对视了一眼,双双翻了个白眼,又是一出恶俗的强抢民女的戏码,原来不管在什么朝代,卑鄙无耻的人脸皮永远像城墙般厚硬。
唐浅画眸光四下一扫,微蹙了蹙眉,周围那些村民虽然都是一副不忍和同情的表情,但没有哪个人出头说过一句公道话的,她眸子微微一眯,这些村民平时一向乐于助人,今天怎么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手肘碰了碰一位年老的大爷,不解的眨了眨眼,“王大爷,这人谁啊?为什么没有人敢说他?”
王大爷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你们姐妹刚来盐河,还不知道,这个人叫黄奇,是县太爷的儿子,出了名的恶霸,好色下流,县太爷老年得子,对他纵容得不得了,又是个很护短的人,所以他在盐河都是横着走,谁看见他都要绕道,被这个混蛋盯上了,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气愤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雪白的胡子翘了翘,“这样强抢民女的情形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哪个漂亮女子被他看上了都逃脱不了,他已经娶了二十九房的小妾了,还不肯罢休,前两年桥东的郑屠夫实在看不惯他的行为,出言狠狠的教训了他一番,结果被打得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他那眦睚必报的性子没人敢惹!”
王大爷说完又慌忙对唐浅画嘱咐道:“你们姐妹长得这么漂亮可千万要注意了,别被他看到了,不然谁都帮不上你们。”
唐浅画感激的点了点头,视线投向了那个叫木儒的书生身上,只见他神色凄凉,眉间落寞,对着那少女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喊道:“兰儿,兰儿……”连声音嘶哑得刺耳都还一直叫着,好像要把那女子深深的刻在骨血里,深情哀恸的模样让每个人都心头一震。
突然他好像一口气没提上来似的,俊脸涨得通红,好像快要爆破而出,脑袋上的青筋都一条条的显了出来,身子微微一颤,脑袋一扬,一口鲜红的热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像点点墨墨的寒梅,艳丽刺目,唐浅画不忍再看,微闭了眼,把头移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