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犹豫着走进丞相府,问了俞呈在哪里,就走了过去。
俞呈站在后花园石桌旁,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手中拿着酒杯,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桃夭夭。”桃夭夭本想转身走了,却听到俞呈叫出了她的名字,转头看他,原来他并不是发现了她。
“你有一丝后悔吗?”桃夭夭几乎自言自语地问着。
俞呈转过头,面露惊讶之色,匆匆奔到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惊讶吗?想着我应该在皇上的床上是吗?”
俞呈不说话,转过身不看她。
桃夭夭吸口气,继续说:“我只想问你你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想他俞呈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计划可以牺牲任何人任何事,若是说以前自己倒没有牵挂没有顾忌,可以放手去争去抢,可是不知为什么,自从桃夭夭出现后他就被迷住了,虽然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准爱上任何人,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放走桃夭夭,否则她就会受到伤害,可他最终没有做到,她还是成为了义父和自己计划的棋子。若说后悔,他是有的,可一想到自己成功后所有的一切,他就有快感,这快感把他对桃夭夭的愧疚都冲淡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爱桃夭夭爱的不够深吗?
“后悔了。”俞呈慢慢地开口。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桃夭夭冲到他前面,强迫他看着自己:“你说过,你与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可你不会做跟他一样的事来伤害我,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又把我推给别人?只是为了讨好皇上?只是为了一个权?!”
“是!从头到尾我都是在骗你!”俞呈狠狠摔下酒杯:“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你少自作多情了,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除了有容貌,还有什么?我留下你,养着你培养你,就是看你有一分姿色,将来让你去迷惑皇上来达成控制皇帝的目的。你呢?你又是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的也不过是我与你的旧情人长得一样的脸罢了!你少在那装得一副受伤的样子!”
桃夭夭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太过分了,他比安子皓还过分!
桃夭夭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吐出一句:“我恨你!”转身便跑出了丞相府。
俞呈看了一眼她跑走的身影,跌撞地走到石椅前坐下。
“呈儿。”何为走进后花园坐了下来:“怎么?桃姑娘来过?”
“义父。”俞呈点点头。
“成大事者,必要不拘小节,放弃一些东西,你会得到更多的。”
“我知道。”可他不愿再伤害她,唯有让她离开。
“可是义父我不明白,既然慕容老头已经死了,义父又在朝中树立了威信,为何不自己立帝呢?”
“这你就不懂了,慕容老头在位时朝政被我搅得天翻地覆,民间江湖中众人已经蠢蠢欲动要推翻这朝政,他人又视我为奸臣,若是慕容老头死后我便立即当王,谁会服我?别说不能稳定军心民心,那些江湖中人一旦起义,就别想坐这皇位了。”
“所以义父就让慕容桓登位,献上夭夭,以便控制他?”
“没错。”何为面带微笑地摸着胡子。
“可现在夭夭已经走了。”
“这你放心,即使没有桃夭夭,我也能控制他,我既然能让慕容桓登上皇位,自然也能把他拉下来,现在民间就属势云山庄千指的义军最强大,现在他们正在攻打艳阳关,待到他们闯进皇宫,慕容桓与千指的兵队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那么到时候,义父募集及正在训练的那些士兵,便能派上用场了。”
何为哈哈地笑着:“不愧是我的好义子!”
俞呈勾起嘴角看他,果然老奸巨滑!
南黎洛召集了兵马下山,分散了暂时住在了城内的客栈,此次下山,名是去援助千指,实则寻找桃夭夭。
桃夭夭走在街上,已经很晚了,街上的摊贩都已收摊回家了。
桃夭夭有些恍惚,双眼无神地慢慢走着,两滴泪滑下脸庞留下了两行清晰的泪痕,当初被安子皓抛弃,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也怪自己,完全把俞呈当成了治愈伤口的良药,现在看来,不是良药,是毒药才对。
都是毒药!男人都是毒药!都是骗人的!
桃夭夭紧紧拽住身上那身跳胭脂醉时穿的华丽衣裙,十指泛白,即便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带来的痛都远不及心里的疼。
桃夭夭脚下一软,身体斜斜地往地上倒,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而是倒进了一个怀抱。
桃夭夭努力睁眼看清那人,帅气的脸庞,明亮的眼睛,一脸焦急的表情,是南黎洛。
“南黎洛,抱紧我。”桃夭夭开口,声音却无比虚弱。
南黎洛加大力道,把她紧紧搂进怀中,看着她昏迷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何一阵一阵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