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精神也好了很多。从到了古代就没这么贪睡,何况是在别人家呢。孟古有些不好意思。
“纳古尔啊,鄂姐姐出去啦?怎么你在这儿?”孟古看到正在扫地的纳古尔道。
“嗯,夫人今天一大早就回娘家瓦尔喀什寨了,说是办些事儿,很快就回来。这几天就让我和格格一个屋子住着,好照顾您。对了,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头几天有点昏昏沉沉的,很累,不过现在感觉精神还不错。”孟古笑笑。
“您那是吓到了啊!昨儿个给找了萨满太太跳了大神,得亏这样,要么您还睁不开眼睛呢!呵呵。”顿了顿,又说“格格,不是我说您,您是格格,咱女真现在正乱着,以后保不准这事儿还见几回,您也别太害怕啦!”
“呃,呵呵。”孟古只能干笑,她可不敢想象,在这样动乱的年代,如果真见惯了这些血腥的场面,如果以后回了现代,自己看谁不爽,也给人来个两刀,那得多可怕啊!记得以前看武侠看多了,别人稍一说错话,她就想拍人家一掌,这要见惯了杀人还能好?!孟古打了个冷颤。
“纳古尔,我去院子里走走,你不用跟着我了。”吃过饭,孟古心情大好,直想出去走走。
很难想象,在这宁静的庭院中,前些天还发生过那样可怕的事,不过也许真的是一时吓到了,现在一切也就和这院落一样,回复了平静。
“嘿——嘿——哈——哈——”听到前面有人练武,孟古赶紧加快了脚步,素闻何和理武艺高强,早就想看看了。而且也是真的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那天只顾着害怕,什么也没看到,现在想来真是可惜!
转过几间屋子,果然看见了何和理正在院子里舞着大刀。
现在已是五月中旬,天气炎热,何和理裸着上身,小麦色的皮肤在汗水的映衬下被阳光照耀的闪出七彩的光芒。何和理看起来本是那种偏瘦型的男人,可是现在看着,原来肌肉强健,浑身上下度透出一种极致的阳刚之美。
孟古看的痴痴的,脑子里不停的蹦出“帅哥”、“男色”、“古天乐”、“诱惑”之类的词语。简直崩溃到快要流鼻血了,老天,咱最受不了运动型的男生啦!孟古不停的胡思乱想,越想感觉脸越烫,赶紧用手拍打脸部降温。
“雨儿,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何和理看见站在院门边儿的孟古,赶快停了下来,向她走去。只见孟古双颊粉红,杏眼圆睁,时而闭目摇头,可爱的紧。不由地,自己的心也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节拍。
“我,我好些了。打扰到姐夫练功了,真是不好意思。”孟古为自己刚刚脑子里的事儿正尴尬着,见何和理过来,脸色又红了一分。恰如那熟透的红苹果,让何和理的心里又是一荡。
“没关系。你鄂姐姐这两天回娘家,让我好好带你玩。我刚刚怕你没起床,所以没去打扰。我看你精神还好,这样,我们一会儿出去放羊、放牛吧?或者你更喜欢捉鱼什么的?”何和理满心期待,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很期待很期待和谁在一起,哪怕一会儿。
“呃,好呀!”孟古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出去转转会感觉好些,就答应了。
何和理更是喜不自胜,只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吓到姑娘家。他知道妻子在这个时候离开回娘家是想让他们增进感情,从而一举多得,对大家都好。可是抛开叶赫与栋鄂联姻的希望不是很高以外,自己也不觉得应该依附于叶赫,自己这样纯粹是真的对于一个女子的喜爱,不愿加入任何条件,既然在一起的希望渺茫,那么,即使只陪在她身边一会儿,让她开心也是值了。
曾几何时看过一个经典武侠片,男女主角的最大愿望就是到关外的草原上,牧马放羊,过着平淡的日子。
可是到了孟古这儿,与其说是出来放牧,不如说是出来遛马。虽然在栋鄂的近郊,但也带了十多个人,根本轮不到他们赶牛、赶马、放羊的了。他们闻到的已经不是牛羊的粪便味儿,而是青草的香味儿。
“姐夫,那个赶牛的人好神气,您也会挥那个鞭子吗?”孟古指着远处赶牛的汉子说。只见那鞭子,仅仅鞭杆就两三米长,而鞭子的长度更是比杆长出了许多,挥舞起来“啪啪”地响,就如同过年放的炮仗一般,帅气的不得了。
“呵呵,当然会啊。驾!”何和理加了一鞭追上牛群,拿过鞭子,在头上摇了一圈儿,轻轻一甩,竟无比响亮,看得孟古满心欢喜,不由也赶了上去。
“姐夫,我试试!”
“你成吗?别伤着自己。”何和理觉得让她拿会很危险。
“没事儿!”说着夺过鞭子,只觉得手中一沉,这鞭子少说也有五六斤啊!本想学着何和理帅气的身姿,在头上先绕他一绕,可一挥起来才发现这鞭子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竟飞了出去,还还得身边的人都赶紧躲避大鞭子的“扫荡”,幸亏这些人身手敏捷,赶快在马背上躺下,躲过一劫。可孟古手中的鞭子却直直的飞了出去,缠到了道路旁边的灌木丛上。
“哎呀妈呀,好险啊!”孟古拍拍胸口,幸亏没伤到人!
“哈哈!雨儿,就知道这样!”何和理毫不客气的大笑,引得周围的人也都笑了起来,害的孟古又红了红脸。只能灰溜溜的慢下来和纳古尔一起走。
到了放牧的小山坡,孟古看着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情境,不由跳下马来,席地而坐,呼吸着大自然赐予的新鲜。慢慢躺下来,看着蓝天白云,慢慢的闭上眼。好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响起了悠扬的笛声。“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孟古轻轻吟着,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侧坐着吹着笛的何和理。微风吹着笛子末尾的流苏,此情此景看起来是多么的恬淡、美好。
一曲吹罢,何和理放下笛子,悠悠地道:“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算尽不如君。这诗不好。”
“何以见得?七岁就能写出这样恬淡的诗句,不是很厉害吗?”孟古瞧着何和理,满眼疑问。
“我知道你的前两句是拿来应个景儿,可是这诗写的确实不怎么样,一个七岁的小孩竟然写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诗句,又充满了颓废之感,看似看破尘世,结果长大后还不是成了名利客?男子汉大丈夫,争名夺利实属正常,没有必要虚伪得隐瞒。待自己老了,再享受这份恬淡也不迟,免得庸碌一生。”说着,看向远处的天空。他志在有所作为,老了也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享受桃源生活。
“嗯,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不趁年轻多多努力,怕是老了再有什么雄图大志也是空谈了。人的每一个阶段都应该有相应的事儿,如果颠倒了次序,也就怕是一事无成了。”孟古微笑着,男人,真就应该这样。只是没想到何和理这样一个“山野莽夫”也识得中原的精深诗句。
“雨儿,想听什么曲子,我再给你吹一个!”何和理不想进行这样的话题,心想,还是快乐的气氛才适合她。
“还是我给姐夫吹一个吧。”孟古拿过笛子,正了正姿势,吹了一首《笑傲江湖》。想想这是小学的时候看《笑傲江湖》,特喜欢这个曲子,然后学校正好组织笛子培训班,她就去学了,但是学会吹这个之后她就再没继续,毕竟那时候的林雨五音不全,乐感自然不是很强,能学会这个已经是奇迹了。
曲罢,何和理说:“雨儿啊,你真的有很多面,很难想象,你居然会这么多东西!这曲子叫什么?”
“哈哈,我会的不多啊,这《笑傲江湖》本身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我不会琴,也不会萧,只拿笛子充个数啦!见笑,见笑啊!”说完拱拱手,还挺是那么回事儿。弄得自己和何和理也都大笑起来。
何和理看着孟古如花的笑靥,那掉落的一缕头发,竟是那样性感可爱。轻轻地,抬起自己的手,将你头发顺到耳朵后面,指尖划过粉嫩的面颊,竟颤抖了一下,而孟古也娇羞的低下了头。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何和理尴尬的清清嗓子,说:“雨儿,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孟古此时也正在尴尬,听见何和理那么说,自是展开笑脸,说好啊好啊。
只见何和理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哨子,一会儿,山上就飞下来一只鹰,盘旋两圈之后便落到了何和理的肩头。
“哇!好帅!这鹰真精神!”孟古拍手叫道,她可是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鹰呢!小时候山上也有鹰,看见过别人捉的小鹰崽儿,但是人家都不让靠近,当宝贝似的,现在终于能近距离看了,不由又兴奋了许多。
“哈哈!你来试试摸摸它的头。”说着何和理肩一抖,又让鹰停在了小臂上。
“可以吗?它会不会啄我?”孟古瞪大了眼睛。
“不会。”他摸了摸鹰的头,“你试试!”说着举到了孟古面前。
孟古看着这鹰,不是很大,大概也就比鸭子大不了太多,但是双目炯炯有神,凌厉无比,羽毛白色,夹杂着一些黄褐色,孟古摸了摸那小小的脑袋,“真可爱!它打猎厉害吗?我看你这个鹰比我哥的那个帅气多了!”
“哈哈!雨儿你很识货啊!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鹰,这是我熬了大半条命熬来的老鹞子啊!”何和理说到这儿颇为得意。
“真的?”孟古瞪大了眼睛。“姐夫你好神勇啊!居然能得了海东青!太帅了!”孟古看着这神鸟,几乎要流下口水了!
“你知道海东青?”
“岂止啊!这是我女真的神鸟!姐夫从哪儿得的?我哥哥们可都没有呢!”孟古看着那鸟儿,目不转睛。
“哈哈!这老鹞子在咱们辽东只有老秃顶子山和牛毛大山这样的高山上才有,你们叶赫多是平原,你的哥哥们没有也是很正常的。我这只也是去年才得的,那次在望天洞看见了你,出来竟就让我看见了这神鸟,我训了这神鸟,自然有资格当上栋鄂的部长,哈哈!谁曾想,竟这么巧,它居然飞去了那小山,让我捉到,这不是天意吗?哈哈。”何和理因为这海东青的关系,也一直视孟古为仙子。
“哈哈,这才是英雄惜英雄,这老鹞子看着就是中上品的,也只有姐夫才配得上么!”
“哈哈,雨儿。但愿这神鸟能带给我好运。”
“一定会的!”说着又摸摸海东青的羽毛,油亮顺滑,真是每一根羽毛都透着帅气呢!
“雨儿有没有听说咱们辽东女真还谁有这海东青呢?”何和理饱含深意的一问让孟古一愣。
“难道,是,努尔哈赤?”
“哈哈!聪明!努尔哈赤有一个通体漆黑的海东青哪!”何和理笑笑。
“呵呵,不管是做曹操还是做夏侯惇,也都是英雄啊!”孟古甜甜的笑笑。
“嗯。”何和理点点头。
“姐夫,您的海东青除了打猎之外还能干什么啊?”孟古好奇。
“呃,可以送信的。绑在腿上。”
“是哦?!还可以当信鸽啊!太好了!”
看着孟古只因这神勇无比的海东青会送信就欢喜成这样,不由宠溺的笑笑。
“那它可以捉鱼吗?”
“呃,这个不知道。应该是不能吧。它又不是水鸟——”
“哦。我以为神鸟什么都能做呢。嘿嘿。”
“呵呵。”这样的孟古,看着傻里傻气,却又比谁都明白,这样的女孩子,想教人不喜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