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笛声自耳边响起,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女人,不知年纪多大,在拿一把匕首削一个青绿色的果子。看不见她黑袍中的脸。路边是黑漆漆的森林。没有曜日,没有路。
只见她在路边,雪白的刀子上下翻飞,果子的青皮被一点一点的削去。就算刀子直接砍到自己的手上,然后殷红的血液就这样染红了青色的果子,再然后滴在地上。冷风悠悠吹过。血液滴在地上。
一滴。
两滴。
三滴四滴五滴。
冷汗从雨寒的后背升腾而上,一阵阵的恐惧。抬起自己的虚幻的身体,雨寒正要离开,女人突然开口唱道:“谁执我手,带我纵横天涯;谁抚我眸,融我满心冰霜;谁懂我意,使我永世无憾;谁问我心,纵横万载无双……”
声音沧桑,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你前世欠下的情,便得你今生去还……”
猛然一惊的雨寒转过头,女人终于抬起头。诧异的是,沧桑的声音后,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庞,点点红唇,上面分不清是本色还是,血。狭长的鬼瞳里闪着诡异的光,太过妖异。好像这样的鬼影只应存在于黑夜中。
女人这样说着,森然的声音自耳中传入时,雨寒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年轻男人,穿着跟自己的审美完全不符合的衣服,在阳光下回头向着自己和煦的笑。眼里满是温柔。
脑袋再一晕,又到了一个河边,河水是似黑似红的诡异颜色。河边开着红色的、妖媚的、有花无叶的花。美得妖异。
只不过到了很多年之后,雨寒才在恍惚中想起那句“前世欠下的情”是什么意思;才知道那就是三途河,那妖异的花朵就是传说中的曼陀罗花。她正漫步在前世轮回的终点。
彼岸花摇曳着,忘却吧,前世的尘,和那刻骨铭心的过去……
……
“姑娘,你终于醒了。”苍老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猛地睁眼,目尽之处,皆是与竹有关,竹楼、竹窗、窗外竹林、竹画……而雨寒正躺在竹榻之上。
待看清了身边站着的鹤发童颜的老人,雨寒才想起来,近一个月,自己天天来南山上求着南山长须智者收自己为徒。没想到今天竟然直接晕在了人家门口,丢人啊……
想到这里,雨寒急忙翻身下拜:“小女雨寒,求南山智者收留为徒。”不待老者说话,又赶紧补充:“我家里没有亲人,在邻居的接济下长大。只求智者收留!”言罢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唉,老夫也拿你没办法。姑娘姓什么?”老头子也对这个日日来跪,求拜自己为师的女孩很是无奈。
“不知道。街坊邻居喜什么便唤我什么,我今年十岁。”
“罢了,倒是个命苦的小孩。老夫复姓独孤,你既入我门,且今日雨气微寒,便唤你独孤雨寒吧。”
“弟子跪谢师傅。”
雨寒站起身,跟在师傅后面走入院落。院落中一少年明眸中冷光闪现,手中翠绿的竹竿挥舞成风,留下层层绿影。
“雨寒,这时你师兄,南宫擎昌。你可以唤他师兄,也可唤他阿昌,他与你差不多大,身份……”
提到擎昌的身份,长须智者的脸色有些古怪,嘟囔了一串后说:“你可以先在这好好熟悉一番,你若愿意,明天开始为师教你习武。看你体纤骨轻,倒是个好料子。”
“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