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
每天都是五分钟吃完饭,然后又一头扎进习题堆里,杀得天昏地暗。
短短三星期,受这种气氛的感染,原来从不交作业的宇溦也不得不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大的眼镜,一边哀号一边写英语试卷。
每天的晚自习不同的科任老师都来轮番轰炸。三个小时写作业的黄金时间就这么没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熬夜。——这对每个经历过高三的人都不陌生。
即使如此,还是想感叹一句:高三的日子真TM不是人过的!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时不时会低血糖头晕目眩。
爸爸是不是会让司机带来些补身体的东西,但我一点没动过。我和爸爸的冷战还在继续,以我的死性子,无论如何让都不会先低头。
我拿着水杯到饮水机旁,为自己和宇溦每人灌了一杯水。
宇溦正在赶吵最后一批试卷。两边的袖子高高地卷起来,眼神和动作就像杀猪。
我把水放到宇溦面前,瞬间觉得有些胸闷,于是自己走出教室去透透气。
高一的小朋友们还在军训。我靠在护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踢正步的样子很傻。——一个黑黑的小子踢着踢着就同手同脚了,教官很无奈地在他旁边摇头。
忽然想起高一时候我们也是这么傻的样子。
——那时候任晟晖被教官罚站,耷拉着脑袋一脸衰相。夏季的雨沿着他迷彩服的帽檐滴下来,滴到他的鼻子上。
那个时候的任晟晖就是一个衰小子,很瘦弱的样子,只是长了一张女孩子的脸蛋。——现在的他和那时的他一点不一样了,更高了更精壮了,总的来说就是有了“男人”的感觉,而且还是个及女性美和男性美的妖孽!
全年级除书呆子和怪胎,只要是个雌性都渴望着多看他几眼。——自然,我和宇溦是怪胎之一。
还记得一年前任晟晖把林靖那张衣冠不整的照片递给我,我一巴掌就摔在他脸上了。
我说:“……你还能再幼稚点吗!”
他低着头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道:“我知道了……对不起……”
——任晟晖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在我面前永远不会有什么爆发力。只是那之后他真的改变了。
他的变化很不明显很抽象,但他的确是成熟了不少。或许我那一巴掌,真的重了一些。
任晟晖是一个艺术家,他很敏感。
想了这么久,我的头有点点疼。我从护栏上直起身子准备回教室,却听到一个人叫我的名字。
“纪悠苒……”
这个声音,熟悉得让我想要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