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记得我多久没见许哲了。
那些日子,我曾经一分一秒都记着,但或许是时隔太久,或许是思念的感觉太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迟钝了。
——或者说,麻木。
这次见面,我们并没有说太多。他也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我的学习情况。
场面和谐得有些冷淡。
我曾经以为,我再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会慌乱到无法自已。——不过,现实和想象的差别,我们所有人都懂。
现在,此时,面对着许哲的我,镇定得让我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
“你瘦了,纪悠苒。”他说。
“那很好呀……”我笑道。
许哲也淡淡地笑了一下,那么干净帅气:“……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不是减肥的时候。身体搞不好后果会很严重。”
“知道。”我说,“你也是啊,要多吃肉,才长得壮。”
许哲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再接我的话。
我们一起走到操场,并排坐在阶梯上——就像一年前每一个非常平常的下午一样,那种感觉,那种气息,不曾有半分的改变。
离晚读开始的时间还有40多分钟,操场上有不同年纪的学生来回走动着背书。
——那些学生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林靖。
第一次见林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在背书。那时我只觉得她好瘦好小,就像初中生的样子,但她看我的眼神,竟让我觉得十分特别。
对了,那时许哲和我在一起。林靖的头磕破后,许哲抱着她往医务室冲的样子,第一次让我感到了不安。
——或者说,我一直都在不安,只是在那时爆发了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叫林靖的女生,就是许哲一直找的许雯静。
——这种狗血又戏剧化的巧合,就这么在许哲身上发生了。无论它精彩与否,终究不是我的故事。
此时许哲就坐在我旁边,但某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我无法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和他谈笑,听他哼唱新写的曲子。
“我这样把你约出来,会不会影响你学习?”许哲扭头看着我。
我笑笑,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与其没头没脑地做卷子,出来放松下也好……”
“嗯……也对。”他又转回去看几个高二的小屁孩打球,“——这么说起来,我都很久没打球了……”
我说:“你随时都可以去啊。”
“我是想去。”他说,“——不过现在没有人和我一起打,意思不大。”
听到这里我的信猛地沉了一下。
我知道他说的是任晟晖。——任晟晖是因为我才和许哲决裂的,听到这种话我自然不好受。
许哲看出了我内心的波动,于是温柔道:“……我没有什么多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摇摇头,努力挤出笑容:“怎么会。”
我们又这么沉默着坐了一会,许哲才淡淡道:“……还记得你叫我帮你写的那首曲子吗?”
“曲子?”我有点茫然。
许哲没再多解释,只是递给我一打乐谱和一个优盘:“曲子我已经录在优盘里了,……这个是乐谱。”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了半天,才想起来。
——对了,这是我托他帮我写的舞曲……在我们分手之前。他帮我写的第一首舞曲已经编成了《屿》,这一首的话……
“曲子的名字,我想好了。”他说。
“什么?”
“屿落。”他十分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陨落的,万物毁灭——代表旧的结束,和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