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反应很迟钝的人。
——直到任晟晖冰凉的嘴唇离开了我很久,嘴上略湿的味道褪去,我还愣了好长时间。
这或许就是每个人对不同人的不同态度吧……
如果此时吻我的人是许哲,那么我一定会立马欢呼雀跃。但是对于任晟晖,也许发呆就是最好的方法。
我呆呆地不说话很久,任晟晖也就这么看了我很久。我知道他有足够的耐心等我的反应,他早就对可能落下来的一个耳光和我厌恶的话语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大概过去了两三分钟,我依旧沉默着发愣。——并不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
这种淡然又有些心慌的反应让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任晟晖见我半天没有反应,晃了晃脑袋,装着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地继续埋下头,顺手把一张卷子递给我:“这一张我写好了,你先批着……”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接过试卷。——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和任晟晖用蓝色的笔圈出的答案让我头晕的厉害。
我把试卷扔在一边,忽然觉得十分烦躁。
我说:“任晟晖,你不要这样,我要做了什么让你不爽你就直接告诉我。”
他说:“你没有做什么让我不爽……”
我扶了扶额头:“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和你,永远不会是那样的关系,况且……你也有女朋友了,不是吗?”
“你知道,我的眼里只有你。其他人,什么都不是。”任晟晖把手里的笔放下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对你做的,你也很在乎,对不对?”
“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刚才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你能做到吗?”他打断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的。”
我抓起我的包包:“看起来你今天累了,神志不太清楚……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苒苒,也许你一直没有发现,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你……我对你,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没有感情谁也不信。”我说,“但我们之间的感情绝不是爱情……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他看着我,眼中是温暖到几乎要融化一切的光晕:“我不认为这是错觉。这是我很早以前就确认的事情。”
他捏着我的力道并不大,体温十分冰凉。我就这样保持这怪异的姿势站了很长时间。
最后,我说:“抱歉……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一次机会都没有吗?”
“我现在的状态,没哟心情也没有精力再谈一次恋爱。”我笑了笑,“……这种事情,听起来很浪漫,实际上无聊得要死,也累得要死……”
——我以为我说出的这句话很有幽默感,但我和任晟晖,谁也没有笑。
任晟晖说:“纪悠苒,我会等你的,等到你有心情为止……”
他扬起头,露出苍白的脸,紧绷的下巴被阳光勾勒出完美的弧线。
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大男孩,他的执着和脆弱,竟然让我在一瞬间犹豫了……
我也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被他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