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主仆三人诉衷肠
芈香放下手中那捏了半天的杯子,顿了顿才轻声道:“杯子有些凉,温上一温。”说这话之时,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仲思见芈香答的认真,不禁点了点头。心道公子好厉害,这都想得到。后来,慢慢的,屈地,楚地……大家喝酒,喝水都要温杯,慢慢流传开来,中原地区竟然开始了温酒,这是后话不提。
众人正是各怀心思之时,门外有人来禀报,说是仲鱼让膳食房准备的宵夜也好了。问要摆在哪里?
仲氏看了伯庸一眼,笑道:“夫君,不若今日就在此间用饭吧!也还热闹些!”大家都去膳食房进食,就只留伯庸一人在此,太冷清了些。
伯庸点了点头,屈非也已经安排丫鬟仆妇开始摆饭。
刚摆好,紫铃也随仲鱼回来了。
芈香温柔的看着紫铃,铃儿说过,若是来了葵水,便是能生儿育女了。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们生了孩子,会长得更像谁呢?
这时幸福的芈香并不知道,这是铃儿陪他过的第一个年,也将是最后一个。
众人用过宵夜,便是再说些闲话。无非就是明年收成如何,楚地生活会更好之类的。再就是问问寿糜有何风俗,如何守岁等等。
守完了岁,已经是子时末了。大家互相恭祝了新年,紫家父女便和芈香告辞,一起往三进院落九凤阙而去。
紫铭羽见到了凤鸣阁门口,便边走边嘱咐紫铃好生休息:“铃儿,今日你面色极差!可是路上受了寒?记得回去吃一粒暖阳。”暖阳是紫铃自己配的药丸,专为驱寒而用。紫铃点了点头,便跟自家爹爹道了个万福分别。
紫铭羽看着紫铃的身影,心内是感慨万千: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得这般大了,越长越是像他,只有那双灵动的杏眼,像极了她的母亲。还有她的性子,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云儿,你可要保佑铃儿平平安安的!
紫铃回了自己房间,只见守香季香两人正靠着火盆,趴在案上打瞌睡。想是等她等得时间太长了,撑不住便是就这样睡着了。
紫铃轻手轻脚的走向屏风后,只顾着回头看那两人有没有被她吵醒。却不想踢到了她二人为紫铃准备的碳盆。
那趴着小睡的两人便被这声音惊醒了。紫铃颇有些不好意思:“两位姐姐回房睡吧!今儿个就别守夜了,过年了呢!”
如此说着,还往她两人的方向走了几步。
哪知她两人起身,竟是对着紫铃齐齐跪了下去:“小姐,以后万不可再像这次一样了!”紫铃看她两人模样,倒像是先前练习过多遍一样。
“小姐,好歹要留个条子给公子!”守香轻轻的跟紫铃道。
季香也是接口道:“小姐是不知这几日,公子急得什么似的!”
紫铃点了点头,笑得一片明媚:“守香,把那箱爰金取来!”两人面面相觑,紫铃笑骂道:“看什么呢?朕几天不在家,倒是不听朕的了?”
守香听了便急急的去为紫铃取那箱金。那箱金原是慕别所赠,后来紫铃一直存在芈府的。后来,屈非遣人送了来。
紫铃从中取出八锭,给季香守香两人一人四锭,便是笑道:“下次,铃儿若是离开,必定提前跟他们说!这样,两位香姐姐可是满意了?”说着就又往屏风后走去。
季香这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肯起来:“小姐,季香十岁便跟了小姐。季香对不起你!季香总是想着跟着小姐,才能跟着巫师大人,上次在寿糜……季香便应该死了那念想,请小姐责罚!这金,季香是万万没脸再收的!”后面说到紫铭羽,竟是带了泣音。
守香听了,也是跪下泣道:“小姐待奴亲如姐妹,奴跟在小姐身边,那几年也是因了吉且。小姐,从今往后,守香再无二心!这金,也请小姐收回去罢!”说着,也在那冰冷的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上都有了红印子。
紫铃一一扶起轻声泣着的二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二人如今也是不小了,老是这样跟在朕身边,也非长久。”左右两手各牵了二人,坐在内堂那香案后。
坐定后,瞅了瞅那还未合上盖子的那箱金,紫铃冲两人道:“这爰金,是给你二人的嫁妆。”看见她二人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紫铃羞红了脸。
顿了片刻,她才道:“此次去咸阳,路上遇到一家送嫁妆的,才晓得楚地的女子若出嫁,必是带着嫁妆的。若是无嫁妆,到了婆家便是会受欺负的。”
季香两人听了,那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她们两个都是好姑娘,必会嫁个好人家的。”紫铃轻轻点了点头,才想起: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