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紫铃一人备转玉
正在绞手帕的仲氏听了,早也是转忧为喜。
不到半刻刀,她又垮下了脸,想是又想到了什么疑难之事。果然,只见她皱着眉头问紫铃:“若是夫君不愿意,只怕也是枉然!”
紫铃看左右无外人,只她们主仆几个,便是准备全盘托出。
仲鱼见紫铃这样的举动,便是走到了膳食房的门口,关了门,亲自守了。守香季香两人面面相觑,方知自已有些失职了。仲思心内也是感叹:为何自己总是这么迟钝呢?
紫铃听得关门的声音响起,这才轻声道:“若是世伯不愿,世伯母便把这迷药放在世伯喝的水里,或者下在他日常所用之饮食内便可。只是把人迷晕一至两个时辰,这时间,足够转玉了。”说着,把一包粉末交到了仲氏手上。
仲氏抖着手接了,感激的对紫铃点了点头,感激道:“铃儿,谢谢你了!”紫铃却是笑道:“世伯母不必如此见外,这乃是铃儿份内之事。”
这么说,只是怕仲氏心内难受罢了。
仲氏听了,便是发自内心的笑了:“铃儿,你先回去歇息片刻,待一会子夫君晕睡之后,再遣仲思去凤鸣阁叫你!”你若是提前来了,夫君定会有所察觉。
紫铃听了,便是轻轻“诺”了一声,带着季香守香出了膳食房。既然这么安排,仲氏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唉……
其实,紫铃回来之前,便早已知晓伯庸生了病。因了芈香每次给她的信简内,都会写上这么一句:“铃儿勿怪,父亲恐时日无多,香日后需对芈氏屈地负责,任重而道远。信简来得迟了,铃儿切莫生气!”一次两次不奇怪,哥哥那样的人,会次次这么写,定是忧心至极罢?
每每看到信简里这句,紫铃总是觉得芈香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而哥哥他,向来又是个谨慎之人,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自己必然是要想个法子帮帮他的。
以前想到那转玉之法,她并没有下定决心要为伯庸诊治。这次回来看到芈香,她着实心疼得紧。偏偏仲氏又让他们有了婚约!
若说以前她越俎代庖,现在她名义上已经是伯庸的儿媳,治好伯庸,便是她份内之事了。偏偏仲氏还冲她跪下哀求,不论辈份!现在更是骑虎难下,便是要她的命,她也认了!
若是吉且死了,她紫铃定是会很难过很难过的。若是哥哥死了……她是想也不敢想的。若是伯庸死了,跟他结发的仲氏该如何?未及弱冠的芈香又该如何?
这么想了一路,便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凤鸣阁。昨晚,季香已把那药箱提了回来。今日,只带上金针、转玉刀和一些金疮药即可。
见东西已经备得差不多了,紫铃便又让守香去准备一些生血之药。紫铃第一次行这转玉,也无十分把握,何况是自己给自己捉刀?
自家的爹爹如果知道了,必是不会同意的!如此凶险之事,却是连一个帮手也无!现下,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守香身上才好!但是守香,唉,半路出家,终究还是难为她了!
紫铃支走了守香,又细细跟季香交待:万一自己转玉过程当中晕倒,便是让守香把自己叫醒,不管是掐人中也好,金针过穴也好。
若是自己面如金纸唇如霜,便务必把紫铭羽叫来了,自己的爹爹会处理好的。随即,便又让任起去准备马车。
若是自己转玉之后,两个时辰内不能清醒,便是要告诉芈香,说她要做一样新蛊,必是回寿糜去找原蛊才好。切切不能让他知道实情。
若是自己转玉之后,一天之内还不能清醒,那便任由爹爹处置自己吧!交待到这里,紫铃幽幽看了手上那碧绿玉镯足足一刻,才略带鼻音交待。
话一出口,却是把季香吓了一跳:“把这玉镯褪下,交给世伯母。就说铃儿无福,已经先走一步了。哥哥若是问起,只说我去找吉且了。”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伤心难过了?
季香跪在紫铃跟前不肯起来:“小姐,你这样做,没有人愿意看到!你若是真的……真的……公子必定不会原谅你的!”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紫铃凄然一笑,有着一种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悲凉:“来世,即使是做那卖笑的女子,铃儿也不做医女了!”做医女,着实是太沉重了!她也实在搞不清楚,仲氏到底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她的医术。
说着,一滴清泪洒在了她放在案上准备好的转玉刀上。那转玉刀,还是去咸阳之前,从紫铭羽那里骗来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小姐!季香要服侍你去!不管你在哪里!”季香这话刚说完,紫铃已经扶起了她。紫铃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刺痛了季香的眼。
“季香,若是我离开了,你便跟着哥哥吧!他定会等你极好的!一定要记得跟爹爹说,铃儿要葬在娘亲葬的那条河里!”对不起,哥哥,若是不幸没有成功转玉,你我可能便要天人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