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伯庸重病香有异
众人正在心思各异间,胖胖的屈非忽在门口急道:“夫人,不好了!”说着,人已经冲了进来。
仲氏初时听了,便怫然不悦:“怎么如此的大惊小怪!”有客人在此,如此不是让她失了脸面?芈府是怎么教导下人的?
“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仲鱼见仲氏不悦,已然猜到了缘由。屈非虽是管家,却也不能让仲氏失了颜面。何况,如今有郢都来的贵客在?
屈非看到芈烨也在,便是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瞅了一眼紫铃,又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只是呐呐不语。
芈香见了屈非,便是知道有屈非的那些片段才是真的。至于没有见到真人的那些个片段,以后再慢慢证实不晚。
仲氏端了杯子,轻呡了一口水,才细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轻轻又把那水杯放下,真真是仪态万千。
屈非看了一眼芈烨,才轻声道:“大人他,他晕倒了。”芈香这时立起,问屈非:“父亲不是已经好了么?为何又会突然晕倒?”如此问出,芈香也已经冲到了凤舞阁的门口。
紫铃回头对季香道:“取药箱。”便也是急急的往九凰居方向而去。
忆晴跟在后面,恨恨的绞了手帕。心道:“如此病的不是时候!”若是迟上片刻,她便是能嫁给她不易哥哥了!
到了九凰居,紫铃细细把了脉,才发觉这次,伯庸的病怕是凶险异常。
芈香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紫铃给伯庸诊看的情形,只觉得紫铃把脉的情形,眼熟无比。就像,自己吃饭喝水一样熟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真是奇也怪哉!
芈烨细看芈香神色,只觉得有些不对。让他说哪里不对,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如此过了片刻,季香也拿了药箱前来。
紫铃细细诊脉之后,又一言不发的针灸。芈香定定的看着紫铃手里的金针,脑中不断有片段闪现。忆晴一直盯着芈香,见芈香如此关注紫铃,却也不觉何处不妥。
针灸过后,紫铃转头问仲氏道:“这些日子,世伯可有误食鹿肉?”仲氏摇头,屈非想说在伯喜大人处食过,看众人神色,便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世伯可有食鱼?”紫铃以为自己判断错误,便是又问仲氏另一种可能。仲氏大惊,点了点头。大王赐了鱼到丹阳,如何能不食?
“传说,鱼是洛神之女,故寿糜人是不食鱼的。”紫铃缓缓回头,似是看着西南方向,又似是看着忆晴。“世伯已然与我转玉过血液,便需不食鱼。”流了寿糜人的血,还要吃寿糜人供奉之神的后代,不晕倒才是咄咄怪事!
难怪伯庸会晕倒了!这亦是一种不可食鱼的反应。脑海中冒出了这念头,芈香只觉得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一众人出了九凰居,紫铃因要收拾金针,所以便是最后一个。出得门之后,看见芈香在门口等着。这情形,像极了除夕那夜。
除夕那夜,下了雪,紫铃便是在凤舞阁外被芈香拥在怀中。
如今,物仍在,人依旧。心,然否?
芈香盯着紫铃那平静无波的面庞,疑惑道:“你即非我亲妹,为何喊我哥哥?”为何,你喊我哥哥之时,我觉得这声音仿若喊了很久?张了张口,终是没有问出口。
听芈香如此说,紫铃便是裣衽为礼,轻道:“公子无须介怀,紫铃以后见了公子,再不会僭越了!”说完,便是低了头要远去。
芈香不知为何,见她如此作为,便是心痛难忍。
他伸出手来,急急的扣住了紫铃的左臂。动作如此自然,芈香便依稀明白:只怕忆晴所说之事,有待商榷。倒是眼前这小小女子,只怕与自己有些渊源……
紫铃头也不回的冲芈香道:“请公子放手,如今已然看诊完毕。”心内却是痛如刀割,哥哥,你若是当真忘了铃儿,这事倒也是好办了!
静默片刻,芈香知道自己再无理由如此捉着紫铃不放。
轻轻松开了紫铃手臂,芈香见左右无人,便低声对紫铃道:“请姑娘晚些时候帮我诊看!”芈香虽是刚刚回府,却已经察觉到些微不妥。
紫铃明明是医女,为何却是住在三进院落九凤阙?而且,看她与芈烨情形,相识应该时日不短,为何自己无半点印象?如果真是为父亲看诊,不是应该住进二进院落更方便些?
紫铃叫自己“哥哥”,为何却是叫父亲“世伯”?芈烨一点都没有惊奇,如此看来,往日便是如此行事。只是,自己的身体像是经常与她打交道一般?今日自己扣住她手臂,她好像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还有,她明明还小,自己明明也很是康健,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像是看要永远离开的人一般不舍?难道自己以前生过什么大病不曾?
这个个问题萦绕在脑海,芈香便是不能不起疑。
忆晴说,她已然是自己的人了,为何只这句话熟悉,却对她无半点熟悉感?
忆晴叫自己“不易哥哥”,为何他总觉得,这名字像是自己临时取的一样?倒是那一声声的“哥哥”,自己才经常听到一般?
还有,忆晴说自己对她一见倾心,为何自己总觉得她对于自己来说,还不如紫铃那个医女来得熟悉些?
摇了摇头,芈香便是决定今晚一定要试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