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孩子没了以后,夏侯锦便再未来绿雅阁,这倒也好,没了对方的打扰,静下心来独自享受着寂寞的时光也未尝不好。
“侧妃,您的身子才刚好了一些怎么就站在这窗边吹冷风啊!虽说现在是六月季,不怎么冷,可你才大病初愈经不起这折腾的!”端着药碗的问儿,一进门就看见我独自站在窗边一脸忧伤的看着窗外,当即就放下了药碗,去取了一件披风过来披在了我的身上,唠唠叨叨的数落起我来。
“问儿真像个老太婆,太罗嗦了!”我用手掩着嘴“扑哧”一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到了桌边坐下。
“是是是,侧妃您快喝药吧,不然身为老太婆的我可要罗嗦了!”问儿也不还口,端起药碗提醒着我。
“不要了吧,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看到那黑漆漆的药碗,我的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反胃,天天喝这玩意儿,我喝得都快吐了我!
“侧妃,梓卿大夫说了,您必须要喝完了他开得药才作数。”欧阳梓卿明明是御医,可自己却喜欢叫他大夫,这是为什么?
“不会吧?!那还要喝多久啊?”我万分纠结的看着药碗,眉毛都拧在一起了。
“也不久,就半个月而已。”欧阳梓卿带着药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梓卿大夫,您来了。”问儿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笑着道。
“嗯,你先下去吧,这有我呢!”欧阳梓卿放下药箱,转过头来对着问儿轻柔一笑。
“是”问儿的脸蛋不自觉的红了红,快步退了下去。
“半个月啊!”无可奈何的转着药碗,满脸的纠结与不愿。
“嗯,快喝吧,不然药就凉了。”梓卿一脸的笑意,将药碗递到了我手中。
“我可不可以不喝啊?”我看着被强塞过来的药碗,无比的郁闷。
“不行!”梓卿想都没想就直接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
“欧阳梓卿,你这麽拽你家人知道吗?”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咬咬牙,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将碗重重的丢到了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麻麻咪哑,太苦了!
“当然”梓卿淡然一笑,无比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的?”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垂yan欲滴,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不解地问道。
“女孩子都喜欢”梓卿很不懂风情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顿时让我的好心情让凉水浇灭了。
无语地抛了个白眼给他,随后低下头不理他,专心的吃起冰糖葫芦来!
“好酸!”当我将外面的糖汁吃完后,一阵酸味弥漫着口腔,酸的我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梓卿不解,别的女孩子都说很甜啊!所以他才买来给她的。
“你尝尝”我将剩下的递给了他,一脸嫌弃。
“呃…好酸呐!”梓卿咬了一口就被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顿时就要将它吐出来。
“哎哎哎,不许吐,要吃完!”我拦住了他,强硬的要求他必须吃完,就像他刚刚要求我必须喝药一眼。
“端木悠,你这是赤果果的报复!”梓卿皱眉将冰糖葫芦咽了下去,指着我控诉道。
“没有,谁让你买来祸害我的!”我索性转过头,将整串冰糖葫芦都丢给了他。
“又怨我,要不是你我会满大街的像个傻子似的问人家冰糖葫芦好不好吃,大家都说好吃我才买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酸涩!”梓卿有些委屈,因为她每次都嫌药苦不肯喝,所以他才去买了冰糖葫芦来给她吃,这样就不会显得太苦了,没想到她根本不喜欢。
“你是笨蛋吗?不知道自己先尝一下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欧阳梓卿也太奔了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梓卿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悔地说着。
“安啦,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我抢过他手里的冰糖葫芦皱着眉吃了起来,真心觉得酸啊!
“不好吃就别吃了!”梓卿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冰糖葫芦皱眉看着我,“既然觉得酸,干嘛还要吃,你才是笨蛋吧!”
“要你管!”我重新抢回冰糖葫芦吃了起来,不再理会一脸复杂的欧阳梓卿。
薰风习习,杨柳依依,人来人往,繁花似锦。
街道似乎比往常还要热闹的多,听说皇帝要将丞相一家满门抄斩,而且执行者还是丞相的女婿临王,众百姓都涌出来看着大义灭亲的举动。
“哎,你知道这丞相是犯了什么罪吗?”一布衣男子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青衣男子问道。
“这都不知道,你还是花浴的人吗?”青衣男子白了一眼布衣男子。
“我这不见识少嘛,特地向你请教来了。”布衣男子赶紧赔笑道。
“这还差不多。”青衣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说啊,这丞相通敌叛国呢,不过被临王发现了,然后就大义灭亲了,这临王可真是厉害。”
“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临王还挺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嘛!”布衣男子看着台上的执行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是,你也不想想临王是什么人,像前一阵子将军府被灭门了,临王可也是尽心尽力的要抓出凶手呢!”
“好人呐!”
…………
看着底下围观的群众,夏侯锦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有些甚得慌,他挥手招了招一同监斩的李大人,李大人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夏侯锦在李大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百姓们皆是摸不着头脑,纷纷猜测着这夏侯锦要去干什么。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东菊边吆喝着边跑了进来。
“你这麽慌慌张张的,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风雪烟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东菊,斥责道。
“丞相府被满门抄斩了,现在正在北市街口呢!”东菊急忙把她知道的告诉风雪烟。
“什么?!”风雪烟脸色刷白的跌坐在地上,这就是夏侯锦所说的惩罚吗?那这惩罚也未免太残酷了些。
“王妃,你快去就老爷和夫人啊!”东菊焦急的跑到风雪烟身边将她扶了起来,着急的说着。
“救?我要怎么救?相信马上就要轮到我了吧!”风雪烟苦笑着,眼泪滴滴哒哒的就往下落,心里痛得都快窒息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一身朝服的夏侯锦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同来的小夏子。夏侯锦一进屋径直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喝起茶来。
“臣妾参见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
“不必了,你的行礼本王可受不起。”夏侯锦放下茶杯微微挑眉,斜了一眼小夏子,小夏子立即会意。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风家通敌叛国,朕深感痛心,无可奈何将满门抄斩,将其女王妃之位废除,该立端木将军之女,但念及其女是朕的儿媳,特赐白绫一丈、毒酒一盅、匕首一把,可供王妃自由选择,钦此。”小夏子阴阳怪气的读完了整条圣旨,身后的丫鬟也将白绫,毒酒,匕首端了上来。
“呵呵,臣媳遵旨。”真的到了生死关头风雪烟到不怕了,反倒有些坦然。
“王妃,您请吧。”小夏子睥睨地看着她,冷冷的说着。
“呵呵”风雪烟笑笑,走到了毒酒面前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它,扬起头一饮而尽。如今家里地人都死了,要她独活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早就料得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只是有一点遗憾,自始至终身为她丈夫的人却从来没有爱过她。
“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千里尽长歌。”风雪烟笑吟着,留下了一抹最美的笑颜带着些许遗憾离去。
“王妃——”东菊哭着爬到风雪烟面前,呼唤着已经死亡的人儿。虽然王妃对她并不好,可是她从小是与王妃一起长大的,如今她去了怎么能不伤心呢!
“小夏子,找人处理了。”夏侯锦拂了拂袖子站了起来,越过风雪烟的尸体向外走去。
“是”小夏子恭敬地应着,拿起那一丈白绫套在了悲痛欲绝的东菊身上,狠狠地勒着,东菊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王妃以去她还活着做什么?到时候还不是难逃一死,索性也就不再挣扎了。
“来人啦,拖出去给我埋了!”小夏子松开了手,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吩咐着侯在门外的侍卫。
“是”几个侍卫立即走了进来,将风雪烟和东菊的尸体拖了出去,小夏子也嫌晦气赶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