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我走了,拜拜!”笑着朝他挥挥手,今天是个好天气呢,阳光这么明媚一定能带来好运吧。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夏侯锦报以微笑,也学着我的模样挥了挥手,不知怎的,心里总有种不安在心里蔓延。
“好了,小两口的就别在打情骂俏了,时间快来不及了。”李大娘在一旁捂着嘴偷乐着,心想,年轻人就是好啊!
“哪有啊,李大娘你又笑我了!”我闻言面上一红,跺跺脚坐上了牛车,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被调侃了,可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呵呵,锦相公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把你娘子照顾好的!”李大娘看着端木悠害羞的小模样心下了然,也适可而止的停住了调侃。
“那就麻烦你了,李大娘。”夏侯锦微微鞠躬,微笑着看着牛车上坐着的人。
“李大娘,该走了!”避开夏侯锦那炙热的注视,微红着脸朝李大娘说道。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李大娘都有种别样的亲切感,就仿佛是娘亲在身旁照顾着我一样,忍不住对她撒娇,忍不住对她任性。而膝下无子的李大娘夫妇也照单全收了,就拿我当自家的女儿对待,让从小丧母的我再次从她身上享受到了母爱,可我依旧忘不了给我母爱的第一人——格越想,纵使她的母爱是给端木悠的,而并非我,可我还是觉得好幸福。
“好嘞!”李大娘咧嘴一笑,利落的坐上了牛车,对李大爷和夏侯锦挥了挥手,便赶着牛儿向城里进发。
今日是李大娘一家祭祖的日子,每当这个时候他们一家都要出去采购祭祖用的东西,以往的这个时候都是李大娘夫妇一起去的,可奈何李大爷前几月落了伤病,腿脚几乎无法行走,这让今日的行程微微发生了些变化,这才让我有机会出去打探打探情况。
我前脚才刚走,后面就来了一群武艺高强的蒙面人,他们一身青衣,脸上也都蒙着白纱,手里拿着的皆是鞭子,一声不响地进了村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起村民来。
不一会儿天兩村便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哀叫声、怒嚎声、抽泣声响成一片,可这些人跟没听见似的,只知道杀,杀,杀!
夏侯锦闻声走出了屋子,看着大火滔天地村落,胸腔中便升腾起不熄不灭的怒火,李大爷看了直接痛不欲生的哭晕了过去。
“你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夏侯锦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紧握成拳,发出“咯咯”的响声。
“过?不觉得,比起临王当年的狠辣,我这点可是雕虫小技哦!”一名绿衣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绿色的衣袂翩迁,不染半点尘埃,妖孽般的容貌倾国倾城。
“你是谁?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派人追杀我们?”夏侯锦面色阴沉的看着来人,他的记忆中并无此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派人追杀你们完全是奉命行事,不,这不完全是,只是我觉得好玩而已,我喜欢血腥的感觉,更喜欢杀人带来的快感!”绿衣男子仰头一笑,邪魅的桃花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带着些许的挑衅看着夏侯锦。
“呵,既然如此,也不必再谈下去了,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夏侯锦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直奔绿衣男子。
“自投罗网!”绿衣男子邪肆一笑,施展轻功坐到了树枝上,不用他吩咐,树下的死尸自动奔向夏侯锦。虽是死尸可动作却也灵敏的打紧,数招之后,也只有少半部分的死尸受了伤,而其他的死尸则完好无损的立于其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夏侯锦,准备给予其致命地一击。
反观夏侯锦便不太乐观了,数招之后,本来旧伤未好地身体又添了新伤,银白地长发尽数散落,不过片刻之间便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妖冶而又惨烈。
“临王殿下,伤口痛吗?”绿衣男子笑眼弯弯地看着夏侯锦,云淡风轻地问着,“你可以求饶哦!”绿衣男子刮了刮指甲说道,言下之意只要夏侯锦求饶,便可饶他一命。
“你觉得可能吗?”夏侯锦嘲讽一笑,重新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傲然地看着绿衣男子。
“不可能,但我会有办法的!”绿衣男子笑的不以为意,树下的死尸一拥而上,夏侯锦再次陷入了被动。
“啊!”手突然被糖葫芦的签戳到,细小的伤口流出了点点鲜血,心中的不安正在蔓延。
“怎么了?”听到我的惨叫,李大娘关心的问着。
“没事!”我将受伤的手指藏到背后,勉强的笑着,“李大娘,我有些放心不下,我们快回去好吗?”
“也好,反正我东西也买完了。”李大娘迟疑了一会儿,爽快的答应了,看着我着急的脸庞,不由得打趣道:“锦娘子这才出来多久就着急着要回去了,心里还真放不下你那轻轻夫君呢!”
“呵呵!”我咧嘴干笑了几声,加快了脚程。
我和李大娘刚到天兩村门口时,就看见村子里大火蔓延,浓重的血腥味飘浮再空气当中,小道当中到处都是尸体,让我一阵反胃。
“老头子!”李大娘悲痛地唤了一声,跳下了牛车往家里奔去。
“李大娘,小心!”看着疾飞的箭羽,我捂着胸口痛苦地大喊出声,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长长的箭羽射穿了李大娘的身体,李大娘没有半点声音,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当我察觉到身后有人时,想要反抗却被人抢先一步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抱着。
“宫主,人我带来了!”那人来到了李大娘家地大树下,平静地看着那人说道。
“给我吧!”绿衣男子抿嘴一笑,对着树下地人说道,那人抱着我飞身上前,将我递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柬絔!”我这才看清了绿衣男子的脸,这不是那日给我们下噬魂香的恶毒美人柬絔吗!
“美人记忆力真好,还记得我呢!”柬絔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对我眨眨明亮的双眸,邪肆的笑意在唇边蔓延。
“你放开她!”夏侯锦一声怒号想要冲过来,无奈分心的他左肩立即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无疑是雪上加霜。
“夏侯锦!”看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我心疼地唤着他的名字,眼里蓄满了泪水。
“临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看着受伤了依旧不求饶的夏侯锦,柬絔心里一阵不爽,都这样了还有空担心别人。
“美人这泪眼朦胧的样子可真是让人心疼,我见犹怜啊!不知这双诱人的眼睛勾去了多少人,不如我挖了它可好?”柬絔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匕首笑嘻嘻的询问着我。
“卑鄙!”我不屑地啐了他一口,闭上了眼睛。
“呵呵,我不介意!”柬絔抿嘴一笑,拿起匕首步步逼近我的眼睛。
“住手,你不要伤害她!”看着近在咫尺地匕首,夏侯锦地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因此分心,俊秀的脸蛋上挨了狠狠地一鞭子,可他顾不得疼痛,他现在只担心她的安慰。
“临王,你这是在求我吗?”匕首在距我的眼睛一厘米时停住了,柬絔媚眼如丝地看着夏侯锦,风情万种地问着,“王爷这种态度可不想是在求人哦!”
“你想怎样?只要是我做的到的,我都会去做!”
“是吗?”柬絔玩转着手中的匕首,歪着头思考了半刻,“我要你跪下求饶,你跪吗?”
夏侯锦没有犹豫,直接跪了下去,“你现在可以放她了吧!”
“你只是跪下又没有求饶,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柬絔不悦地挑眉,咄咄逼人地说着。
“我夏侯锦向你求饶了,求你放过我吧!”夏侯锦眼里带着隐忍,可为了我终究是做了。
“夏侯锦,你个笨蛋!”泪珠如断了线一般簌簌地往下落着,刚刚柬絔开口要求夏侯锦地时候,我没有出声阻止是因为我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为我放下尊严,没想到曾经那麽自大高傲地他竟然照做了,这是怎样一种震撼啊!
“哟哟哟,美人心疼了!”柬絔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庞,璀然地笑着,“没想到啊曾经冷血无情地临王竟然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原因是什麽呢,愧疚吗?”
柬絔含沙射影地话让我想起了三年前夏侯锦对我做的所有事,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我开始迷惑了,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自己该原谅夏侯锦吗?
“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对于柬絔含沙射影地话,夏侯锦不予理会,目前当要的是救回端木悠。
“哎,这可不行哟!你刚刚的求饶是保的她的眼睛,不过,现在嘛,我想砍了她的左手!”柬絔眼角向上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说出的话残忍无比。
“你还想做什么!”夏侯锦站起身暴怒的朝着柬絔吼道。
“不用这么大声”柬絔掏了掏耳朵,有些慵懒的说道:“要保住她的手也很简单啊,拿你的左手来换不就好了吗?”
“……”夏侯锦闻言不语。
“哟,不愿意啊,没关系的!”柬絔邪邪一笑,拿起匕首朝着我的左臂砍去,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夏侯锦不救我乃至人之常情,他肯为了我放下自尊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不再奢求太多,反正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留与不留又有何干系呢!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夏侯锦出声制止了柬絔,挥剑砍掉了自己的左手,他咬住下唇,愣是不让痛苦的声音溢出嘴角。
“不——”我无助的大叫着,心里的疼痛如翻江倒海蔓延着,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心疼。
“呵呵,端木悠,你还真是个红颜祸水!”柬絔敛眸说道,深幽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柬絔,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待我?仅仅是因为独孤寂对我感兴趣,还是你怕我抢走他?”愤恨地眼神直射柬絔,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我这么说不是没把握的,那日初见,在加上他腰间的玉佩,一切都说通了。
“呵,伶牙俐齿!”柬絔脸上的阴沉一闪而过,随即又温和的笑起来,人畜无害,“本来我还打算就这么算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的命还是她的命,二选一!”柬絔眼中的杀意显而易见,逼问着夏侯锦。
风静静吹着,恒静无言。
夏侯锦不言不语地走到了葵花籽田,那里有我和他前几日才种下的葵花籽,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良久以后,轻叹一声,“悠儿,这一生我什么都没给过你,还让你伤心欲绝,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你再也不会看到你讨厌的人了!但是不要忘了我爱你,若有来世,我一定做最好的自己,给你最完整最幸福的爱恋!”夏侯锦说完,嘴角勾出一抹淡笑,长剑一挽,缓慢的倒地,颈间的鲜血喷涌而出。
“不——”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直觉这一生从未这么痛苦过,这么久了,爱也爱了,恨也恨了,可是到头来还是放不下,也得不到,“柬絔,我恨你,我会让你为你今天地行为付出代价!”
“随时恭候!”看着夏侯锦的尸体,柬絔平淡地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带着端木悠凌空而去。
天空再一次下起了大雨,努力地冲刷着地上的鲜血,想要回归着大自然的宁静,可是无论它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这个世界上杀戮永远都是存在的,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