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辗转几天,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B市正下着霏霏小雨,绮丽裹紧了外套去取行李。
飞机场附近有许多的小旅馆,非常便宜,绮丽预付了一个星期的房钱,只收了五百块钱,设施也还过得去,绮丽向老板娘要了一份B市的报纸,又要了一只原子笔,洗好澡就窝进床上查看招工信息,她必须找工作,除非她想自己饿死自己。
招工信息上面轻松一些的工作都是要本科以上的文凭,最低的标准也是专科出身,可她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哪里够得上这些要求。
绮丽看不下去了,把报纸和笔放到床头柜上,只留了头顶的一盏壁灯,关掉了日光灯。被窝凉凉的,没有人在旁边为她捂被窝了。
她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的亲妹妹,和自己的爱人搞在一起,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当从绮琪口中一字一句听清之后,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自己的天有个缺口,父母死亡砸下的缺口。而周宇就是补天的人,重新为她撑起一片清明的人,可是这次她的天并没有没砸破,而是直接塌了。那种感觉就像孤独的孤儿被人收养,等他习惯了所有温情之后又被送回孤儿院,最可怕的不是得不到,是得到了又失去了。
绮丽一夜没睡,早早就来,重新拿起报纸看了个仔细,总算圈出了一个招工广告。
绮丽被录取,如果做洗碗工也需要层层的精英式筛选的话。这是一家小小的赣菜馆,老板娘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每天总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定时来厨房看绮丽是否偷懒。绮丽也不多介意,怀孕的女人大过天嘛。
绮丽的工资很低,至少在B市算是非常低了,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只有六百块。她租了小旅馆的那个房间,每个月三百块包水电,剩下的三百块用来当做伙食费,就算省了又省,省了再省,每月也还是存不下来钱。
老板娘已经有半个月没来视察了,因为她生孩子回娘家坐月子去了,平时只有老板在店里。绮丽也乐得耳根清净,洗碗洗着洗着哼起小曲儿来,忽然自己的腰上搭上了一只肥胖的大手,绮丽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竟是老板。
“小姑娘,你累不累啊,休息会吧。”
绮丽就算这几年并未涉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竟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这种男人居然也想染指自己?
最后绮丽砸碎了一只碗,用碎片抵着男人的喉咙,安全走出了饭馆,她知道,自己又得再找工作了。
这时候正好是年刚过,工作哪里那么好找?绮丽裹紧大衣在街道上走着,准备先坐公交车回旅店,街上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有个跑的飞快的小孩子一个没注意撞上了绮丽,绮丽一个没站稳膝盖钝在地上,疼的喊都喊不出来,小孩的妈妈从后面追上来,惊慌地蹲下身“你,你流血了。”绮丽迟钝地往身下看去,从她的裤子里,流出来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