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厚脸皮之外绮丽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周宇了。
从早晨起床开始,他就一直在自己的病床前晃来晃去的,可秦琴和徐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该给自己盛汤的盛汤,给自己洗脸的洗脸。
“妈,这是怎么回事?”
时至中午,在周宇一言不发地在她的病床前晃了八千九百七十九圈后,任是绮丽有再好的耐性也爆发了。
“他啊,妈妈也不知道啊,妈其实也有要赶他走的,可是他说他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死活也不肯走,就要在这里看着你,照顾你。”
绮丽心中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过,把她的小心脏捣鼓地横竖不舒服“我不管,我不要他在我眼前晃着,我一看到他就头疼,你让他出去。”
周宇停下身子望望绮丽,转身就出去了,门开了又关上,病房又恢复寂静。秦琴想要说些什么,绮丽却赌气一般地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去,一直把被子盖到了鼻子上面,只露出两只黑黝黝的眼睛。
秦琴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不好去说些什么。
晚餐的时候徐浩下班过来,眼里有些犹豫“丽丽,周宇站在外头,你不见见他吗?”
“爸爸,今天晚上的汤很好喝,你不喝一点吗?”绮丽笑脸盈盈地举起手中的碗“我可喝了第二碗呢。”
秦琴从洗手间出来,暗地里给徐浩使了个眼色,徐浩笑着“是吗?那我可得尝尝。”
秦琴出来的时候周宇还在门外站着,秦琴知道,从中午开始,他一直都没走开过,只要她一踏出门,就能看到这个男人挺拔的身影。
“你今天也看到了,丽丽她不愿意见你。”
“我知道,秦阿姨,可我就是想离她近一点。”周宇心中苦笑,酸楚犹如翻滚的浪,一波波打在他的胸口。
“你们的事我也弄不懂,也不明白你当初和绮琪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只希望,丽丽能够好过一些。”
如何让她好过?周宇宛遭重创,心揪得太紧,死都松不开。
秦琴不忍看周宇的脸色,这个男人和绮丽,终归命里是不在一起的,再强求也没用。
孩子四个月的时候,秦琴徐浩推着轮椅送绮丽去妇产科做彩超,三人身后还跟着周宇。出病房的时候绮丽的轮椅从他身边擦过,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任由着他跟在后面,不阻拦也不说话。周宇心里却已经欣喜若狂,他每天都会在绮丽的病房门口站上一整天,直到夜班才回到严子清的公寓,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她不许他进入她的病房,他也见不到她。今天她默许自己陪着她和孩子做彩超,是他实在想不到的。
绮丽在秦琴的搀扶下躺在推床上,医生笑眯眯地帮她将衣服拉上一些,轻柔地抹上耦合剂,这些绮丽已经轻车熟路了,几乎和她做B超时的步骤一模一样,可周宇却激动地像个孩子一样,两眼死死盯着绮丽的肚子看,绮丽发觉他的目光,脸不觉变得红通,稍稍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