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宇打电话的时候绮丽犹豫了很久很久,手指在键盘上摩挲,2号键,按下去就能接通在大洋彼岸的他的电波。
“秦阿姨?”
周宇很快接起电话,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可能是睡着的,可以听见电话就立刻起来了。
“是我。”
绮丽尽量压制住语气中的兴奋“我今天听了宝宝的心跳,很好听。”
“儿子的心跳吗?跳得快不快?”
“不快不慢,很健康。”
“那,能不能再听一次,我也想听一听儿子的心跳,好吗?”
绮丽不知该如何回答,踌躇之间秦琴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崭新的盒子“丽丽,胎心仪买回来了,现在听吗?”
她看看秦琴,又看看手机,轻轻说了声“好。”
胎心仪贴上了小腹,稍稍有些冰凉,绮丽不适地动了动身子,秦琴握着仪器小心的在她圆滚紧绷的小腹滑动,搜寻着宝宝的胎心。而肚子里的宝宝像是和她玩捉迷藏一样,来来去去就是听不见。绮丽明显感到腹中轻轻的一动,不由自主轻喊一声。
“怎么了?”
“怎么了?”
周宇和秦琴异口同声,绮丽有些不好意思,手又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宝宝刚刚动了,在跟外婆玩捉迷藏呢。”
欣喜从周宇的心脏爆发出来,他高兴地从床上一跃而起,险些将手机摔下床“你说,你刚刚说我儿子动了是吗?他会动了?他会动了?”
绮丽颦眉,将手机递回给秦琴,秦琴叹了口气,周宇那嗓门喊得,她都听见了。
“周宇,你小声一点,耳朵都聋了。”
始料不及,电话那头突然就换了人,周宇全部的喜悦像背泼了兜头的冷水,熄灭在中国的深夜时分。
“嗯,秦阿姨,我能不能听听孩子的心跳?”
“可以啊,我刚刚买了胎心仪,你等等啊,我正在找胎心呢。”
终于宝宝似乎安静了下来,胎心仪发出咚咚的心跳声,秦琴把手机开了扬声器,递给绮丽,示意她拿着凑近些,绮丽缓缓将手机贴近小腹,周宇在彼岸的那头,听见孩子稳定响亮的心跳声,说不清心情如何,只是贪婪地将手机紧紧贴在耳上,感受着自己孩子蓬勃的生命力。
咚,咚,咚,咚最美妙的声响盘旋在周宇的耳里,他小小孩子搏动的心脏,整个人沉浸在动容的深海里不能自拔,有时候孩子代表了全部。
绮丽仰头靠在病床上,感受着孩子带来的感动,眼角的凉意越见明显,转头望向窗外,朦朦胧胧地看见月亮,看不清的轮廓,让她怀疑月亮是否真实存在,还是她眼里的幻觉。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腹中的孩子连系着他们薄弱的感情纽带,她只希望在她无法照顾孩子之时,他能善待他们的孩子。
缓缓将手机从小腹收回,摸索着键盘,关闭了扬声器,秦琴替她盖好被子,绮丽的眼睛闭了又睁开,月亮还在深空挂着,没有消失“周宇,你以后会善待孩子吗?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