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皇后的人无非是贵妃与德妃中的一个,所以,周美人的鬼魂只要去找她们两个人,便可知道谁是凶手。
夜幕降临,小方子和菊萫、芸儿、锦瑟两个人都穿上了准备好的衣服,又用白粉将脸抹白,她们分工好之后,几人便出了蓼汀斋。芸儿负责去曹贵妃那里,这也是德妃娘娘特意交代的,一定要让曹贵妃被吓到。小方子负责去集福宫。而菊萫和玲珑则负责在路旁吓一吓宫女太监。
小方子偷偷流进集福宫,趁着宫人们都睡着了,偷偷的进了兰薰阁。德妃躺在床上,听着小方子蹑手蹑脚制造出来的微弱的声音,假装还在熟睡。
小方子走到德妃娘娘的床边,故意用头发从娘娘的脸上划过。娘娘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小方子画的惨白的脸,心中想到:幸而我知道你们的诡计,不然还真是要被你们吓到。
德妃假装被吓到一样,忽然坐起身来,用瑟瑟发抖的声音说道:“你,你是谁?”
“娘娘,我死的好惨哪,我好冤啊,娘娘。”
德妃道:“你,你走开,本宫跟你无冤无仇,是曹贵妃害死你的,不是本宫!”
“娘娘,我不甘心啊,娘娘。”
“你,你放心,本宫一定给你多烧点纸钱,你要是索命就去找泠婕妤,找曹贵妃。本宫,本宫没有害你。”
“娘娘,我死的好惨啊。”
德妃顺势拿起枕头下面的桃木匕首,说道:“你要是再不走,本宫就要刺了。”
小方子见事不好,不便久留,慢慢的走了出去。
德妃将桃木匕首收了起来,心中想到:哼,还想跟我斗,曹文姬,这回,就让你来替本宫承受这一切吧!
芸儿到了明寿宫,与小方子的装扮一样,偷偷溜进了绛云阁,走到贵妃娘娘床边,低声的唤了两声:“娘娘,娘娘。”
贵妃正在睡梦中,恍惚听见有人叫她,她轻轻的应了一声,略微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女鬼伫立在自己的床前,贵妃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放大,面露恐惧之色。口中不禁的叫了起来。
芸儿说道:“娘娘,我死的好冤啊,我好冷啊,娘娘。”
“你,你是谁,你是周美人吗?”
“娘娘,娘娘还记得我?”
“你,你要做什么?”
“娘娘,我好冷啊。娘娘,你快下来陪我吧。”
“啊~~~~~~本宫不想死,不是本宫,不是本宫杀死你的。”
芸儿道:“娘娘,我那么听你的话,杀死了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你,你胡说,你胡说。”
芸儿伸出双手,意欲掐住贵妃的脖子,口中道:“娘娘,快下来陪我呀,娘娘。”
贵妃在极度恐惧之下,终于昏厥了过去。
芸儿看着贵妃,口中道:“哎,任务完成。”
芸儿和小方子将贵妃与德妃的反应都说了一遍。芸儿道:“贵妃娘娘说,她没有害死周美人,她只是让她去给皇后娘娘下药而已,是,是泠婕妤害死的她,还说,还说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没有早早的把陈公公处理掉。”
玉露说道:“照目前的情形看,好像贵妃娘娘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疏影道:“嗯,德妃娘娘说是贵妃害死了周美人,看来她早就知道是谁害死了皇后。”
“既然她知道是贵妃娘娘,那她为什么不说呢?”
“不知道。”
“也可能,是德妃娘娘自己猜的,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不好混说。”芸儿道。
“姐姐,那我们要不要将今夜之事告诉皇上?”
“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皇上。”
第二天一早,玉露便和疏影在胧粹馆门外等候,皇上昨日留在了戴美人这里。
“泠姐姐,婉妹妹,怎么不进来?”戴美人看见玉露和疏影道。
“不用了,我们只是有事禀报皇上。”
“什么事啊?进来说吧,碧莲又不是外人。”
玉露和疏影进了胧粹馆,胧粹馆内到处都是细细小小的青苔,绿油油的,很是别致。路旁种了些竹子,走在小小的竹林之中,倒是有别样的风情。
“皇上,我们查到了些线索……”玉露和疏影经、将昨夜他们扮鬼之事,一一讲与皇上。
皇上听过,沉默了许久,道:“朕不敢相信,文姬会是这样的人。”
“皇上,皇上心里有贵妃娘娘,臣妾知道。但是皇上,皇后娘娘死的冤枉,皇上不能感情用事啊!”
“泠儿、婉儿,你们放心,朕知道轻重。朕只是不敢相信。”
皇上现在心中所想并非贵妃是不是真的凶手,只是这两年边关吃紧,辽国的问题迫在眉睫。在这种紧要关头,得罪了曹将军怎么使得呢?可是又不能让皇后白白的送了命。
皇上起身便去了明寿宫,玉露和疏影随行。贵妃虚弱的躺在床上,她昨夜真的是被吓得不清,皇上走到贵妃床前。贵妃见是皇上来了,忙坐起来。皇上上前搀扶,道:“文姬,朕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
“皇上请问。”
“是不是你毒死了皇后?”
“皇上,是怀疑臣妾?”曹贵妃说着双眼便淌下泪来:“皇上,臣妾向来光明磊落,臣妾以为皇上是东臣妾的,若真的是臣妾做的,臣妾绝不否认。可现如今,皇上怀疑臣妾,便真的是再不念情分了吗?”
“文姬,朕也不想相信是你做的,泠儿说,你昨夜自己亲口承认的。”
曹贵妃先是一惊,又问道:“泠婕妤?昨夜?”
玉露上前说道:“贵妃娘娘,昨夜你对着周美人的冤魂说了些什么,难道你都忘了吗?”
“冤魂,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是你?”
“芸儿,昨天贵妃娘娘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芸儿忙上前跪下,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说,她只是让周美人下药害死皇后娘娘,并没有害死周美人,要怪只能怪周美人自己,没有早些把陈公公除掉。”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曹贵妃怒瞪着芸儿,她忽然看出了什么:“是你对不对,是你假扮成周美人的,对不对?”
“奴婢,奴婢也是奉婕妤娘娘的吩咐做事而已。”
曹贵妃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李玉露你这个贱人。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方法。皇上,皇上,臣妾没有害皇后娘娘,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呀!皇上!”
正在这时,王公公跑进来道:“皇上,奴才方才在后院发现宫女青莲鬼鬼祟祟的,奴才走进一瞧才发现,她是在将木薯粉埋进土里以毁灭证据。”
“青莲,可是明寿宫的宫女?”
“正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人。据青莲说,是,是贵妃娘娘让她赶紧把这些木薯粉埋掉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贵妃很是激动的喊道,她曹文姬何时受过这等冤枉,可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当真是百口莫辩。
“皇上,奴才已经将青莲押过来了,皇上可以问问。带上来!”
青莲被两个侍卫架了进来,见了皇上忙跪下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也是受贵妃娘娘的命令去埋掉那些木薯粉的。”
“你混说,本宫多早晚让你去做这些事情了?”
“娘娘,不是您让我去的吗?”
贵妃气不过,便下床来走到青莲面前,给了青莲两个耳光:“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蹄子,说,是谁指使你来诬陷本宫的?”说完又一脚踢向青莲。
“够了!”皇上吼了一句:“文姬,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曹贵妃看着皇上,满眼的泪水,她忽然又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玉露和疏影,便朝玉露扑去:“李玉露你这个贱人,本宫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置本宫于死地。”贵妃狠劲的掐住了玉露的脖子。
玉露瞬间感觉无法呼吸,疏影忙上前拉贵妃的手,怎奈贵妃就是死死的掐住玉露,皇上走到贵妃身后,用力将贵妃拉开抬手就是一掌,贵妃的脸上火辣辣的肿了起来。
皇上吼道:“文姬,朕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狠毒的一个女人,你竟然当着朕的面下手要掐死泠儿。朕现在终于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贵妃忙跪下祈求道:“皇上,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不要说了,朕不想听。传朕口谕,曹贵妃贬为美人,不得再踏出明寿宫一步。”
“是。”
皇上和玉露、疏影一起走出了明寿宫,空留贵妃在里面。
“泠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一会去请太医瞧瞧,知道吗?”
“我真的没事,皇上,我和婉妹妹就先回去了。”
“嗯。婉儿,替朕好好照顾泠儿。”
“嗯,皇上放心。”
玉露和疏影走回了蓼汀斋,不多时,戴美人便跑了过来,道:“姐姐,我听说今天曹贵妃向你撒泼了?姐姐可还好?”
“我没事,多谢妹妹挂心。”
“姐姐,好在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第二日清晨,玉露去向太后请安。
太后道:“嗯,泠丫头,倒是你细心,这么快就查出了凶手。”
“太后过誉了,我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还是皇后娘娘在天有灵,让臣妾早早的替皇后娘娘审了冤。”
“难怪皇上中意你,你人伶俐,办事妥帖,说话又中听。哀家瞧着泠丫头真是很不错呢。”
“谢太后娘娘夸奖。”
玉露从太后宫中出来,在回蓼汀斋的路上,正巧碰见宜婕妤,当真是冤家路窄。
“泠婕妤,可真是有福气呀,这么快就为皇上查出真凶。”宜婕妤没好气的说道。
玉露知道宜婕妤不怀好意,便没有接她的呛。
宜婕妤又说道:“是,本宫是福薄,不如你得天独厚。那还不是因为你?”
“姐姐何出此言?”
“还不是因为你狐媚惑主,害的本宫一个月才见皇上一次。”
“宜姐姐真会说笑,皇上喜欢谁谁就是狐媚惑主,难道皇上独独喜欢你才是正道吗?”
宜婕妤气的不行:“你,你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你……哼,好,我动不了你,但是我还动不了你身边的人吗?”随即便狠狠的掌了梅韵一顿嘴巴。
“你干什么?”
“哼,她只是一个下人,本宫愿意。”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宜姐姐,你并不比我的位分高,又凭什么打我的人?”
“哼,打都打了,你能怎么样?”宜婕妤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了。
玉露看着梅韵的小脸上红红的掌印肿胀着,玉露心疼不已。
“你这丫头,哎,是我连累了你!”
“娘娘说的哪里话,我们做丫鬟的,理应为娘娘分忧排难。”
玉露轻轻的抚着梅韵的脸,眼眶有些湿润:“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
“都肿成这样了,哪里会不疼呢。梅韵,你放心,这口气本宫一定帮你出。走吧,回去我给你上些化瘀散。”
梅韵搀扶着玉露回了蓼汀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