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张太医来给泠婕妤请平安脉,请毕脉恰逢摆饭,玉露便顺便一问,让张太医看看,这饭菜可有不妥之处。太医看了看,又嗅了嗅。道:“这饭菜倒是没什么出入。只是微臣心中一直有一不明,如今即娘娘说到这饭菜,老臣便斗胆一问。”
“太医尽管问。”
“娘娘之前走过两个孩子,身体自当是虚了些,只是老臣第一次给娘娘请脉的时候,娘娘的身体很是寒,这却不止小产的寒。臣给娘娘开了些温补的方子,近日便是好了许多。”
“太医的意思是?““老臣是想着,娘娘之前是否食过什么大寒之物?”
“这个本宫倒是不了解,你即说到这里,本宫倒想起先前也是奇怪。我且问你,有孕后跪的时间长了可是就会小产?”
“回娘娘,初有孕时长跪一个时辰倒是无妨,只是六个月后再长跪便是不好的。”
“如此说来,我那日在明寿宫跪了不到一个时辰,怎会就小产了呢?”
“臣猜想,是娘娘本食了太多大寒之物,寒气郁结在体内,孩子本就难保。再经长跪,便是不保了。”
“大寒之物?我那时是在德妃娘娘的集福宫住着的,饮食多是在德妃娘娘那吃的。吃的倒都是些平常之物啊,并未见太医所说的寒物。”
“这个,老臣就不知道了。”
“本宫知道了。”
“老臣告退了。”
太医走后,玉露便西想了想,若真是在德妃那吃的寒物,那德妃岂不是早已不容自己了,如今这孩子,岂非早已欲除之而后快。如此,那麝香粉末也有可能是德妃所赐了。这宫中,人人都想置她李玉露于死地,却不想,她死了,自有人顶了她的恩宠。如此,谁得恩宠,谁就被害死。且连皇后都会惨遭毒手,当真是后宫无宁日呢。
宜婕妤被打入了冷宫,恐怕这辈子,是再难翻身了。
德妃知道后大叹宜婕妤真是愚蠢,不听她的话,擅自行动,如今皇上都下旨了。还有谁会帮她。为今之计还是自保为上。
德妃每日缠一个布包在腹部。瞧着和有孕无差。
“姐姐,如今宜婕妤已经完了,想必德妃娘娘也失去了这个左膀右臂了。”疏影对玉露说道。
“是啊,德妃娘娘一直和宜婕妤唇齿相依,沆瀣一气。如今宜婕妤失势,不知道德妃娘娘到底作何感想。”
“皇上只是让她去冷宫,并没有要了她的命,倒是便宜了她!”
“影儿,你可愿陪我去送送她?”玉露道。
“姐姐,冷宫污秽之地,姐姐有孕在身,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吧!”
“这孩子,还要经历很多的狂风暴雨,又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冷宫呢?我有些事想问问宜婕妤。”
“好,我陪姐姐去!”
泠昭仪和婉婕妤进了冷宫,只见宜婕妤眼睛红肿,满脸泪痕。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不希望我们来吗?德妃娘娘怕是没时间来看你了。我们只能代劳了。”
“哼,你们这两个贱人,德妃娘娘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果然和德妃物以类聚。这宫里的是非,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你们脱不了干系。对不对?”
“呵呵,那又如何,连嚣张跋扈的曹贵妃,都已经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你们还想逃出德妃娘娘的手掌心吗?”
“我且问你,曹贵妃的孩子,是不是你们诬陷给我的?皇后娘娘的死,也是你们吧?”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休想从我这儿问出一个字来!”
“其实那时你给贵妃烹的银耳莲子粥,里面的内容早已变了。是不是?”
“哼,我说过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今日你既然来这儿,那我便送你们一句忠告:小心身边人。”
玉露定了定神,心里已然有了结果!
“你我同日入宫,倒也有些情分,林姐姐,你好生在这冷宫里过活吧!”
玉露与疏影出了冷宫,皆家去更衣,把进了冷宫的衣物皆拿去烧了,免得晦气。如今看来,这后宫之事,多半是她们人所为。如今德妃失去了宜婕妤这个棋子,定会再找棋子来摆布。
宜婕妤入了冷宫,林大人也被贬为国子监丞。如此寒冬,偌大的皇宫,却连一点儿人气儿也没有!怎么不叫人心寒。
晚膳时,皇上只字不说,心里定是难受,到底皇上还是有些喜欢宜婕妤的。只是与皇嗣相比,这些喜欢便不剩什么了。如今将她废黜,倒又伤悲了起来。玉露知皇上心事,自是不便多言。只默默的陪在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