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沉时浮,时清时混。就像经历了漫漫岁月,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悲欢离合,都似过眼云烟。我努力的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试图睁开眼睛。
“呃。”嘶哑的声音脆弱无力,扯动了我的身体,才发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想要动一动胳膊腿,却发现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一样。难道我已经是一缕孤魂?努力的转了转眼珠子,发现自己正趴在湿濡的沙滩上,身后的水波似有若无的轻轻刷过来又退回去。我费劲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水,给自己积攒一点点能量。
终于艰难的爬坐起来,发现自己被水浪冲到了岸边。这里山林环绕,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拐角,水流比较缓慢,我才捡了一条小命。我环顾四周,除了这一片小小的沙滩,一面是皖江,三面都是高耸的悬崖峭壁,若想活命,必须想办法上去,再找到路下山。我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挪到水边洗干净脸上身上的泥污,又鞠了几捧水喝,这才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
突然发现附近草丛里有个奇怪的东西,我不敢贸然过去,先找了找,还好靴子里虽然进水了但是匕首还在,我小心的握紧匕首,慢慢靠近。是一个人!更近一点,才发现是阿布达瓦。
我忙把阿布达瓦翻过来面朝上,还好,他还活着。只是看情况比我还要糟糕。我找了片树叶捧了水过来喂给他喝,如此几趟,他的呼吸平稳了很多。我却累的直喘气。
天渐渐暗下来,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呜鸣低吼,我浑身发颤,又冷又饿又怕,只得更挨近阿布达瓦。
一声细弱的呻吟传来,阿布达瓦终于醒了。我的眼泪掉下来。阿布达瓦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想要说什么无奈太虚弱。我把耳朵凑进他的嘴。
“真丑。”
我笑出来,又哭的更凶了。我可以承受穆斐在那生死之间一霎那的犹豫,却无法承受紫珠为我挡那一剑的决绝。所以阿布达瓦,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哪怕是在古代,我也无法承受生命的重量,请你,也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阿布达瓦无力的翻个白眼,不再理我。虽然阿布达瓦看起来比我糟糕,但是毕竟有功夫底子在,所以运气疗伤之后,他勉强可以站起来了。刚站起来就应该趔趄又倒下去,我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阿布达瓦腿上也有伤,看伤口应该是被船上的碎片钩到了,伤口不严重,但是泡水太久,已经发白肿胀了。现在我们身上又没有伤药,估计很难痊愈。
我们各自检查了一下,两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阿布达瓦胳膊上的伤还好,最严重的就是腿伤。我的伤口主要在背上,是暗器所伤。还好他们顾及到我,所以扔向黑衣人的暗器并没有毒。
我和阿布达瓦相互搀扶着走到靠山崖边的大石头旁坐好,阿布达瓦叫我用匕首去砍一些树枝过来,他则围拢了身边的枯树叶打算生火。
等我千辛万苦的抱着一小堆树枝返回的时候,阿布达瓦已经生好了火。衣服渐渐烤干,身体回暖。忌惮火堆,野兽也只敢远远观望。我疲惫的心慢慢放下来。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抱着膝盖盯着火苗发呆。
阿布达瓦不知道在削些什么,见我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也不打扰我。我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火堆已经灭了,阿布达瓦不知所踪。我去江边洗脸漱口,才发现原来阿布达瓦用昨晚削的那些木桩桩在水流最缓的地方抓鱼。我也没去打扰他,自去捡枯叶树枝。
阿布达瓦递给我烤的外焦里嫩的烤鱼,我道谢后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阿布达瓦瞟了瞟我,自己拿过另一条啃。
“我们必须想办法上去,这里顺着江边走不通,而且伤口需要草药。”吃饱后阿布达瓦难得正经的开始跟我商量。
我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峭壁,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现在我们一个没有武功,一个是伤病员,想要攀岩,简直是挑战极限。
“我们要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以我们现在的体力,没办法一天就到达山腰。”阿布达瓦继续说。
我又点点头。
阿布达瓦不再开口。捡了几颗小石子捏在手中,又把吃剩的鱼骨掰碎撒在地上,就猫在一棵茂密的古松后。我知道他想引诱野鸡过来。我带上匕首又去砍树枝,想了想,又去砍藤蔓。
这几天白天都是吃饱后我俩分头行动,阿布达瓦找食物,我去找藤蔓树枝。意外惊喜是找到了几颗很有年头的竹子,做了几个大水壶,正好解决了我们如何带水的难题。晚上阿布达瓦在火堆旁继续削木桩,我不停的拿藤蔓编绳子。我每天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过来之后又不停的找事情做。
三天之后,我们打算攀崖了。